大宛国毗邻回纥,双方关于领土纷争时常有冲突。本来,大宛国虽然历史久远,但是国小兵微,是不敢欺负回纥的,可是自从天宝年间,唐玄宗将义和公主嫁给大宛宁远国王之后,大宛自恃有了大唐做靠山,渐渐不把回纥放在眼里了。
叶护听说可汗要派登里去,心中有几分不悦,领兵打仗,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怎么可能让别人占了自己的风头。在回纥,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被众人景仰。
叶护道:“还是让我去吧。孩儿忝为兄长,冲锋陷阵,理应当先。”
可汗摇头道:“上次你去了大唐,这次,就让登里去吧。不建些功业,将来如何服众?况且,为父正在病中,你作为储君,理应留在身边照顾,还是不要争了。”
叶护听得父汗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思索了片刻,心有不甘,说道:“登里毕竟年轻,缺少经验,我看,不如,派宰相帝德和他一起去,宰相处事干练,作战勇猛,凡事有个商量。”
宰相帝德是叶护的岳父,自然不会偏袒登里。有他和登里一起去,一来可以辖制登里,二来,有了战功,也可以安在帝德身上,不至于登里独占鳌头。
可汗哪里想到这些,只以为叶护是一片好意,说道:“如此甚好,还是你周到。”
叶护自以为得计,心中暗喜。
叶护服侍可汗喝了药,扶着他躺下,假作随意地说道:“父汗有恙,怎么不见王后服侍左右?”
可汗满意地说道:“王后昨夜在这里看了我一宿,早上我让她回去休息了。别把她累坏了。还是王后心疼我。”
叶护说道:“王后的确心疼父汗。不知,父汗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惹祸的侍女青梅?”
可汗微笑着说道:“不关她的事,暂时关几天,就把她放出来。毕竟,要给王后几分面子。”
叶护关切地道:“父汗以后还是要当心些身子。”
可汗笑道:“到底年纪大了,闺房之事,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头几年,哪里用得着什么春药?”
叶护这才明白,原来这老家伙淫心不死,竟然使用壮阳药物。怪不得生病。
糟蹋花朵一样的美人,看你还能耍几年。叶护心里充满了妒忌。
三
叶护从宫里出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宰相府。太子妃就是宰相帝德的女儿。
帝德见太子女婿亲自到来,有些吃惊,连忙接着,到屋里坐下,问道:“太子到来,必有要事。”
叶护说道:“小婿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是要岳父辛苦一趟。”
帝德说道:“太子殿下不要客气,你我虽是翁婿,可更是君臣,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叶护说道:“父汗要登里带兵攻打大宛国,我已经在父汗面前保荐了岳父同行,还望岳父不要嫌弃辛苦。”
帝德多年为官,深谙权谋之术,听了太子的话,一下子了然于胸,说道:“太子放心,老夫一定不负太子举荐之功。”
叶护微笑道:“岳父可明白小婿之意?”
帝德笑道:“老夫当然明白。不过是牵制登里王子,免得他的功劳盖过太子,是也不是?”
叶护笑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岳父慧眼。”
帝德说道:“殿下放心,你的太子之位已经稳稳地攥在手里,还怕什么?难道他还夺了去不成?你也忒小心了。”
叶护说道:“他总是父汗亲子,不得不提防些。他若是坐大了,总是个威胁。”
帝德满意地说道:“殿下这般深思熟虑,老夫深感安慰。殿下将来一定是个雄图伟业的英明可汗。”
叶护微微一笑,说道:“一切还要仰仗岳父辅佐。”
四
叶护回到家,太子妃安雅迎面接着,递过已经湿了热水的毛巾,说道:“殿下,回来了。赶紧擦擦手,暖和暖和。”
叶护看着殷勤的妻子,心里飘过一丝歉疚。太子妃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媚颜。
当初,为了笼络权臣帝德,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娶了帝德的女儿安雅为妃。太子妃倒是端庄贤淑,也深得叶护宠爱,夫妻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叶护很尊重妻子,从来不曾在外面沾花惹草,是朝中一对模范夫妻。
可是,自从见到宁国公主,就像是搅乱了一池春水,叶护忽然象是痴狂了一般,迷恋起宁国公主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只要遇到一把合适的钥匙,魔鬼就会冲破桎梏,把毁灭的力量送到灵魂深处。
叶护的心里,已经被魔鬼渗透。
太子妃温柔地说道:“父汗可好些了?”
叶护回过神来,说道:“啊,好多了。”
太子妃说道:“明日我和殿下一起进宫,探望父汗,这也是做媳妇的本分。”
叶护伸手欲搂抱妻子,却被太子妃轻轻推开,笑道:“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叶护不禁想道,若是那天,不是父汗咳嗽,我已将王后抱在怀里,又将如何?她会这样推开自己么?还是会生气呢?
太子妃见丈夫出神,奇怪地说道:“你是怎么了?累了吗?”
叶护仿佛没有听见,满心里,都是宁国公主那充满诱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