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顿莫贺止住脚步,原来那人是叶护太子。
叶护太子瞧着顿莫贺身后的女人,不怀好意地说道:“堂兄,这个女人是谁啊?好标致的女人啊。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不认识她。”
顿莫贺稳了稳心神,说道:“啊,这是姝夫人。”
“姝夫人?”叶护有些疑惑。可汗几时有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没见过?
“哪个姝夫人?”叶护目不转睛看着姝儿。
顿莫贺说道:“就是大唐嫁来的王后的陪嫁。”
叶护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做媵的女人。不是听说水土不服,长了一身恶心人的疙瘩吗,怎么脸上什么也没有,莫非是谣言?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真的光能看不能碰,岂不可惜了。
叶护忽然问道:“顿莫贺,你带着姝夫人到哪里去了?”
顿莫贺心知叶护起了疑虑,连忙说道:“姝夫人的侍女犯了错,被关在刑司局,夫人放心不下,因此下官带她前去探视。”
顿莫贺回身对姝儿说道:“这是叶护太子。”
姝儿上前,微微欠身,说道:“太子安好。”
叶护听得姝儿燕语莺声,连忙点头微笑,心想,大唐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难怪父汗费尽心机,也要弄一个大唐女人侍寝,也难怪他会差点死在女人肚皮上,几乎丢了性命。一个丫头都能让父汗神魂颠倒,若是这个姝夫人侍寝,立时死了也愿意。只可惜,空长了一个好脸蛋。
叶护道:“夫人倒是很关心侍女。”
姝儿道:“小婢犯错,理应处罚,还望看在她年幼无知份上,饶恕则个。”
叶护说道:“这个,由王后做主,我不好过问。”
顿莫贺道:“天快黑了,下官怕夫人走错了路,因此相送,还是早些回去吧。”
姝儿道:“反正也快到了,我自己回去吧。不必麻烦大人了。”
顿莫贺道:“那怎么行?这宫里小巷曲径,夫人不熟悉路,还是让下官送到绿园吧。”
叶护冷眼看着两人,讥讽道:“顿莫贺,看不出你倒会怜香惜玉。你还是送吧。本宫这就要去看望父汗,碰巧路过这里,可别因此打扰了你的计划。不过,谅你也没有胆量,胆敢对父汗的女人动什么心思。”说完,径直走了。
姝儿有些尴尬地看看顿莫贺,说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误会大人了?”
顿莫贺神情自若地说:“随便他怎么说吧。夫人您不要放在心上,咱们继续走吧。”
姝儿继续跟在顿莫贺身后,感觉到了他的郁闷。
顿莫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怒火翻腾。
自己怎么说,也是叶护的堂兄,身为先帝的儿子,如今屈居总管,在叶护的眼里,就是奴仆一般,这般对自己折辱,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许多年来,自己低声下气,以求平安度日,可是还是被叶护视为假想敌,并且以羞辱自己为乐事,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是个尽头。
顿莫贺愤愤地想,你这太子之位,说到底,还不是抢我的?这王宫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抢了我的。有朝一日,我必定要你父子兄弟滚出这王庭,我才是这回纥的主人。
顿莫贺的脚步坚定有力,稳稳地,踏在脚下的土地上。
二
叶护快步赶往可汗寝宫,越来越近的正阳宫,此刻呈现在他眼里的,是越来越清晰的宁国公主的面容。
一想到那个年轻的继母,他就禁不住心乱耳热。
比起家里那个端庄的太子妃,宁国公主就像是一朵开放的芍药花,妖娆艳丽,若是能搂着那样丰满的女人,该是何种销魂的滋味。上次,趁着父汗卧病在床,几乎就要把她勾引上手了,老头子一阵咳嗽,惊得他一时不敢再有动作。
这两天,借着探病为由头,叶护太子殷勤万分,一天一趟进宫,希望能有个机会,再会会那个可人的继母。
虽说,父汗一死,宁国公主就会顺理成章地嫁给他,可是,谁知道要等多久,本来巴望着老头子这回能死翘翘,这样,王位与女人,顷刻之间就是自己的了,可是医官说,老头子只是极热攻心,歇几天就没事了。看老头子这架势,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那还不把人活活急死。到时候,美人迟暮,就算是落到自己手里,还有什么意思。
叶护这样想着,迈进了宫门。
英武可汗半躺在床前,身边,有一个叫做古丽的妾室在喂他喝药。
看见叶护进来,可汗微笑着点点头。
叶护偷眼打量,颇有些失望,宁国公主不在屋里。
叶护几步上前,从妾室手里接过药碗,亲自喂可汗服药。
叶护说道:“看父汗今日,比昨日好了许多。”
可汗温和地说:“我这一病,叫你兄弟两人好生操心。你兄弟登里刚走。”
叶护说道:“侍候父汗,是做孩儿的,理所当然之事。何足挂齿。”
可汗说道:“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叶护说道:“什么事情?要父汗病中操心?吩咐孩儿去做就是。”
可汗说道:“刚才登里向我禀报,最近大宛国犯我边境,掠我边民,得寸进尺,已经占据了我大片边境土地,为父打算派登里领兵前去教训一下他们,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