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不是借口没有证据,不愿意帮我阿娘翻案吗?那她就把证据送到他们面前好了。
最近,楚鸾总是精神不济,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宫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太虚弱所致,再加上皇帝的态度不明,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也没有多管她。恰巧这日紫罗又被太子安排了一些事情,不在楚鸾身边伺候。因此,当楚鸾体内毒性加剧,在床上疼得肝肠寸断时,竟无一人前来照顾。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齐韩还未送来解药,如果今日再不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九刹花毒,毒性极强,胜过百毒,除了以九刹花为引制作解药,连以毒攻毒的办法都不可取。所以以前未解蛊毒的楚鸾才会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不想,她又一次败在这上面。
久违的疼痛袭至全身,楚鸾感觉五脏俱裂。床单、蚊帐都被她尽数抓破,也无法缓解,满头的汗,在快入冬的季节,打湿了被褥枕套。
“来人——”楚鸾嗓音沙哑,求救声甚至传不出这个房间。
“来、人……”
楚鸾看着窗外,冷清清的,不见飞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活。
楚鸾拼尽了力气,从床上滚落。加剧了身上的痛。
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那么多人为我牺牲,我不能辜负他们。
雏菊,老师,玉奴,魏巍……那些人的脸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浮现。
“来人!”楚鸾双手死死抓着床棱,卯着劲站起来,光是如此,已经快叫她耗尽力气。
她跌跌撞撞走到梳妆台前,一只手撑着台面,一只手抓起上面的物件就往地上掷去,毫不吝惜。
制造出声响,吸引人来。
直到她意识开始模糊,也不见有人来。倒下去前,还用细如蚊虫的声音呢喃着,“我得活,我不能死……”
谨王府内,齐韩日夜翻看医书,终于是赶在这一日又制出了一枚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
慕容瑾拿到解药,就赶忙叫南山送进宫。
齐韩看慕容瑾因为焦急而带血丝的双眼,很是不解,既然你这么担心楚鸾,为什么不在他研制出解药时就直接交给她呢?反而逼着他在一日不到的时间内又研制出一枚解药。而且这与其说是解药,不如说是控制对方的筹码。
但他没有问出口,毕竟慕容瑾早已不是当初的慕容瑾,他要做什么,谁又能拦得住呢?
齐韩打算等下次见到楚鸾时,再偷偷将真正的解药给她服下。
毕竟,那丫头,向来不喜欢受制于人,如果叫她知道,自己付出那么多努力,最终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飞入另一个牢笼,怕是会生不如死。
“殿下若无其它吩咐,属下就先退下了。”齐韩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慕容瑾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齐韩。”
明明是那么温柔、和缓的声音,落入齐韩耳中,却像极了冤魂索命。心跳都漏了一拍。
齐韩强行按耐下内心的不安,转身赔笑,“属下在。”
慕容瑾面带笑意,朝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齐韩装作不解其意,还想将自己的手搭上去装傻充愣。
“如果你还想要你这只手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
慕容瑾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
齐韩见躲不过去,即便心有不甘,还是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交出去。
慕容瑾将锦盒打开,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里面装着的正是九刹花毒真正的解药。慕容瑾满意地将盒子合上,收入袖中暗袋。
“殿下!”齐韩双膝跪地,冒死觐言,“这些年来楚鸾一直与殿下互通书信,商议大事,从未有过反叛之心,纵使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看在她忠心为您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当年,城外破庙中,是楚鸾给他指了明处,替他报仇。知遇之恩,齐韩从未忘记,这些年相处下来,他虽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把楚鸾当半个妹子看待。
“齐韩。”慕容瑾本来只是将齐韩看作一个可用之人,如今他几次三番有违背自己的意思,这一点,自己很不满意。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且后面控制楚鸾还需他助力的情况下,自己早就杀了他了。如今,只得先敲打他一番,若再不识趣,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你要是不想做这太医院院正,本王不介意换一个人去。”
这摆明是威胁他闭嘴了,而且怕是想给楚鸾再制一枚解药也难了。
总是心生不满,也不敢再得罪慕容瑾。齐韩只得老老实实地,表示一切听从谨王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