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又一遍一遍地说:“阿妩,你已经做得很好,别为此而苛责自己,那样我会难过。”
周妩哭腔道:“兄长心里一定很难受。”
容与:“世上不如愿之人在千在万,能了却心头一样盼愿,已是幸运。”
周妩看着他,眸光闪烁流转。
容与亲了亲她额头,把话继续说完,“好在,他身边有人可倾诉烦郁,愁闷早晚能得排解。”
听他说完,周妩心里好受了些。
相比前尘,现下情况的确已好过太多,她不该这样泄气。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为使命运原轨发生改变,从而避祸避难,保护家人,他们正在尝试走出更好的一条路,并且稍显成效。
周妩从他怀里起身,用手背抹掉眼泪,语气再次坚定,“容与哥哥,我还有未做完的事,隐患未除,我无法安心,更不会轻易放弃。”
知她所指,仍是屹王亲去襄界捕人一事,容与会意点头,认真对待:“你放心,书信我已经加急传往青淮山,向塬知情,自会把事情妥善安排好。”
周妩松了气,点点头,知他一路以来实在为自己做了太多事,她想说些什么,却觉如何措辞都表达不准确,最终嘴巴抿动半响,只嗡声汇聚成一语。
“容与哥哥,要多谢你。”
容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不接受,并强调,“对我,永远不用说这个字。”
严肃完,他笑得很蛊,又温柔,补充一句说,“倒不如直接亲我一下,要来得更实际。”
周妩不犹豫,直接踮脚,香吻覆住他。
撬开,顺利滑进,她吻得不带技巧,笨拙单纯,妩媚天成,时退时进,容与快被她玩死。
她在换种方式感谢。
然而这种时候,容与半分推拒不了她的谢意。
‘永远不用说那个字。’
但可以做。
……
容与秘密传信青淮山,通过向塬,将暗地探听屹王在襄界行事的任务交由弟子穆甄。
穆甄便是如今襄州刺史留在身边的幼子,因是家中老幺,他身上不必如上面几位兄长一样,肩负家族之荣,门楣之兴,故而从小他便受着父母溺爱长大,行事只尊喜恶,是非,虽有个顶好的出身,但穆甄脾性并不骄纵,反而为人宽厚,幽默实诚,还总带股憨憨劲。
在青淮山学艺,他因父亲交代,选择掩藏真实身份,于是除去容与、容宿,还有其他几位核心宗门人物外,门中的寻常弟子并不知明穆甄为官宦出身,众人拿他当兄弟,只因他同样忠宗门,讲义气。
得了信,穆甄可谓殷勤卖力,麻利收拾好行囊,当即便要以探亲为由立刻下山回襄域。
平日里,他们实际很少能和门主直接搭上线,在寻常,他身边能接触到的剑气已突破第九层的门中高手,也就只有一个随和好相处的向塬师兄,穆甄本人是个剑痴,目前剑气僵涌在第四层,如何费力也过不去这道坎,他渴盼此番为门主立功,好能得其提点,破气更上一层。
他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向塬见状,避人在外对他再次交代提醒,“你在襄界行事自是方便,只是你父亲那边……”
穆甄立刻表态,“师兄放心,既是暗中探听,我自不会将门中事对外透露分毫,哪怕是身边亲属。”
向塬欣慰一笑,点点头,又抬手拍了拍穆甄的肩膀,道:“脑子算机灵。还有,这次是师兄亲自点名叫你去襄城协助他知信,穆甄,别叫他失望。”
穆甄闻言微诧,眼睛转瞬亮了起来,能得门主大人亲自任命差遣,不就是意味着他的名字已被记住?
思及此,穆甄难掩情绪激荡,连带嘴角都是勾扬起的。
“师兄放心,我一定尽心去办!”
……
有穆甄为助,容与很快得知屹王和梁岩等人此次大张旗鼓抵达襄界的目的,确实是为寻人。
原来,襄界当真藏着先前阿妩猜想的所谓光明教的大人物,是荆途,光明教左护法。
先前他们早打听到,此人早在屹王第一次围截随州时,冥顽抗争身死,可近日其行迹再现于襄,死而复生,自引得天家重视,甚至屹王不顾伤势初愈,决意亲自带人追击。
得知这些,周妩思量开口:“当初此人能在屹王眼皮子底下成功假死遛逃,可见他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是我想不通,他既已千方百计地逃了出去,那为何不趁机躲得远远的,反而东躲西藏最后费力跑到襄域?襄域离随州不远,处处风险,又无什么避难之所,这位左护法大人到底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容与揣测:“对于他来说,或许还有什么未完成之事,是相比于活着更重要的。”
亡命之徒,费力窜逃,自是惜命。
周妩眨了眨眼,不能理解地喃喃低声,“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
“每个人心中看重之事不同,比如我,你的安全自然要重于我的性命,或许,他同样有属自己的秘密。”
周妩对他随意的比较,十分不满。
默了默,她抬眸,神色认真,“你的性命我看重,孰轻孰重?倘若遇到危险,我们同生同死,你若有事,我不会独活。”
容与没言语。
他愕然于周妩突然的郑重其事,反应了下,他收敛轻松之态,眉眼间更再无玩笑意。
“好,我记住了。”他认真回。
可周妩并不依饶,看着他,坚持说:“那你重述一遍。”
容与无奈喟了口气,回应目光,终于启齿,“我的性命和阿妩一样重,我护着阿妩,同样也会惜着自己,这一点,我保证。”
周妩终于满意,她伸手,拍了拍容与肩膀,故作赞许口吻。
“嗯,还算孺子可教。”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