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填壑(2 / 2)

重生之美人娇妩 施黛 19289 字 2023-08-13

只是眼下,玉莲楼与青玄门比武刚刚结束,父亲正督促紧,他无意此时惹祸,可屹王殿下却突然下命叫他劫了周家的婚车,闫为桉接到急信,自知拿到烫手山芋,当即只觉万分头疼。

可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不为殿下显忠心,先前所有铺垫的努力全部白费,这次行事,他知晓会将容与彻底得罪彻底,可想起上次在青淮山擂台,他与向塬对自己的羞辱,闫为桉手握成拳,越想越恶从胆边生。

或许,这次就是最佳的报仇机会。

手握他的软肋,就是要容与给自己跪下,他又何敢有半分的迟疑?

怀揣报复心理,闫为桉心中惧意渐消,转而换作腾腾的恶意。

容与少年成名,端持姿态惯了,尤其他那从上睥睨的目光,真的很叫人讨厌。

若他今日敢来,他便要他在自己面前,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彻底矮下去。

这样想,闫为桉愈发兴奋至极。

……

容与奔至襄界边碑,并无发现有异,再往前经过岔路,一边山林主道,另一边狭窄偏路,思吟片刻,容与驾马奔向小道,一路狂驰。

阿妩身娇体贵,也微微有些娇气,他依凭对她的了解,猜测她若来此,定不会去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山道。

奔至一半,容与忽而勒马。

他眼睛还未恢复完全,当下的耳力嗅觉相较更为敏锐,行至此,鼻尖忽的嗅到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他心下一凛,遂下马探查。

“唔唔……”

有动静。

容与蹙眉向前,大致辨出有人被困荆丛间,且被封住口舌无法呼救出声。

他疾步过去,将方才出声之人口中被堵的干布拽了出来,对方瘫倒在地大口喘上几口气,再挣着起身时,似乎认出了他。

“你是……容公子?”

容与闻言,心更沉,他一把扯住对方衣领,没心思去管顾手下力道,将对方牵制得差点直接趴地。

“你是相府的人?”

“……是。”

“你家小姐现在在何处?”容与声音显急。

赵颉心虚错过眼,立刻跪地认罪,“是我无能,一个时辰前遇到拦路劫匪,我没能护住小姐,小姐被贼人带走,已不知去向……”

劫匪?

此地正属青玄门与玉莲楼管辖范围交界,常有两方门派弟子比武切磋,有哪伙贼人不知死活敢在此处出没,容与听都没听说过。

他确信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岔路向东,是青淮山方向,然而向西,却直通玉莲楼。

容与心中有所猜想,又问:“与你交手那伙人,有何特征?”

赵颉如实回:“交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像寻常山匪,每人出招都有模有样,并非只会用蛮力的山野村夫,如若不然,他们又岂会是我们的对手。”

“他们不是山匪。”容与笃定,说完又看向他身后,灌丛中已躺倒一片,他指了指,问,“这些人怎么回事?”

赵颉:“都被敲晕了。我人高马大,身体强壮,打我的那人力气也没用实,这才比他们早醒一刻。”

容与不再耽搁:“还能不能起身?能走的话跟我走。”

赵颉此刻只想将功赎罪,立刻应言:“能!姑爷,你方才说他们不是山匪,那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这么大胆子敢绑架我们小姐。”

容与听得这声陌生称呼,眼神微动,但很快沉静。

他重新上马,回:“是玉莲楼那群杂碎。”

……

到达玉莲楼。

容与直接扬言要面见楼主闫衡,只是他说完,并没有给守门弟子向里通报的时间,他破门而入,无人可阻。

闫衡座下首徒房善,见势带人来阻,可他根本不是容与的对手,只过三招,便无还手之力。

房善被打得退后几步,问道:“容门主,青玄山与玉莲楼之间素来就是井河不犯,如有切磋,也都是提前拜帖相邀,何必如此无理,直接上门胡闹?”

没等容与多说,赵颉在后忿忿:“就是你们的人劫了丞相府的婚车,又带走我们小姐,方才你使的招式,跟先前伪装成盗匪的贼人有七八成相似,证据确凿,还敢抵赖不成。”

房善蹙眉:“劫了婚车?这不可能,今日我楼中弟子并未有人下山。”

说完,他忽的想起少主傍晚出门,行色匆匆,当即心头暗道一声不好。

闫衡也被动静惊扰到,出门见到容与,先是错愕,后听房善附耳轻语几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那混账东西去哪了?”

房善思吟片刻,只好如实答:“在后山。”

容与听清,已经不再顾小辈礼,他执剑伸前,沉声寒道:“带路!若我妻在此伤到丝毫,今日必叫你玉莲楼见血。”

闫衡自知理亏,嘴巴嗡动两下,只好叹息下命:“走,去后山!”

……

后山密室。

闫为桉看着面前怯如小鹿的一对水眸,心头直起躁意。

一身红嫁衣,白皙脖颈如白玉凝脂,即便在昏黄烛光掩映之中,依旧似一掐便能透水的娇嫩。

生成这样一副妩媚模样,果真人如其名,也难怪容与牵肠挂肚,更惹得屹王殿下对其魂牵梦绕,势必想要得到。

闫为桉手里把玩着着两个白瓷瓶,上次为寻五噬散,他各处寻蛊士,也因此齐购了不少妙药。

这一瓶,食药一颗,功力尽废,越是武艺高卓之人食用,便越效果明显。

另一瓶,闫为桉倒出药粒,同样掌玩于手心。

这是可致幻的合欢药,听说效力强绝,他当初被蛊士忽悠着一并花重金买来,

他伸手扒拉着这两颗形状相似的药粒,笑着看向周妩,嘴角笑容不怀好意。

“若不是有那人在,我还真拿小姐来试试药。”

周妩目光戒备,她早已认出对方身份,前世,闫为桉继承玉莲楼楼主之位后,总与青玄门不对付,两人因几次徒众冲突,得以会面。

知晓他是容与哥哥敌对一方,周妩愈发不安,他派人将自己劫来,不知又要如何生事,借机为难青淮山,周妩简直恨透他。

“不理人啊,看着是个惹人怜的小白兔,没想到竟是个烈脾气。”

说着,闫为桉伸手想碰周妩脸颊,可手刚刚探出,身后房门骤然被强力击打开,他蹙眉回头,看到一人身影背月色而立,挺拔而威然。

除了他还能有谁?可闫为桉完全没想到人会来的这么快。

他反应一瞬,当即拽起周妩,又眼疾手快从腰间拽出匕首,抵在她白皙细弱的脖颈上。

“容与,别乱来,你女人在我手里。”

容与不敢妄动,匕首锋刃寒光映眼,眼见阿妩颈上显出血痕,他只得压抑杀心,原地滞步。

“闫为桉,不要伤她,上次比武,你若生怨气只管朝我来,我可以不还手,只要你放她。”

闫衡随后赶至,当下眼见为实,他心里对自己儿子的卑鄙行径实在失望透顶。

“孽障!还不快把人放了,你还嫌玉莲楼的脸被你丢得不够不成!”

闫为桉:“爹,你懂什么?我这样做才是未雨绸缪,是真正在为玉莲楼谋一个好出路,你那些老旧一套,早就过时了。”

说完,他执匕首力道更凶,目光直直盯上容与。

“容门主方才亲口说,有什么都冲你来是吧,那行啊,我现在手里这颗药,吃完武功尽失,为了她,你敢吃吗?”

周妩听得心凛,她忙冲容与用力摇头:“容与哥哥,不可以,不要答应他!”

“不答应?那你就得死!”他故意说着狠话来威逼。

实际,若容与不从,他又何敢违殿下之命,眼下对峙,他是为私仇。

眼看周妩颈上有鲜血浸出,容与急道:“是你说的,这颗药我吃下,你便放人。”

“自然如此。”

容与:“好,拿来。”

闫衡到底是武林正派人物,哪里见得闫为桉行此不义之举,这是趁人之危,可鄙又可耻。

“混账东西,谁教你的肮脏手段!”

闫为桉行至此,只差临门一脚,怎会轻易放弃,他对父亲的殷急提醒全然置若罔闻,空出一手将药粒远远抛给容与,“吃!”

周妩为不显弱势,方才一直生生憋着泪水,可眼下,眼看容与哥哥要为自己犯险,她眼泪止不住汹涌。

“不行,不可以,容与哥哥,你不能自废武功。”

身为武林中人,宗门之主,自废武功与自弃生命无异,她如何能许。

闫为桉目睹着二人情比金坚的模样,摇头轻啧了声,他掐紧周妩下颚,眼神愈发兴奋,“他若不听话,我便立刻要了你的命。”

“别动她!”

容与无法眼睁睁看着阿妩身受威胁,或许继续僵持,能寻闫为桉的疏漏,可他无法赌,更不好赌。

接住药丸,他没有拖延,张嘴吞咽进腹,紧接骈指点戳自己心脉,做好最坏的打算。

见此情状,所有人不敢出声,纷纷屏息而立,闫为桉抬眼冒光,像是忍着激动,闫衡则不敢置信,心头瞬间怀愧与惋惜。

“容与哥哥!”

周妩大呼一声,不顾危险,拼尽全力在刀刃束缚下挣扎,闫为桉得逞放手,自不会伤周妩性命。

周妩勉强奔至容与身边,浑身发抖。

容与不顾自己,率先拉住她的手,“怎么样?别处有没有受伤……”

“不……不可以吃,容与哥哥你快吐出来!”周妩一边摇头,一边全力想为他催吐。

容与制止,拉住她,语气竟是轻松,“这种药,入体即化,转瞬循环,不用费这个力气。”

“那该怎么办?”

“不怕。”

到这时,他还只想着要如何安慰她。

周妩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她咬牙转头,怒极瞪向该死的闫为桉。

闫为桉丝毫不心虚,就这般得意回视,此刻,他执着想看容与狼狈倒地的模样,见他颓然,他方能解心头愤愤。

可是,直至半响,依旧未见容与吐血,闫为桉蹙眉嘶了声,终于后自后觉意识到,似有哪里不对劲。

他伸手,看着掌心余剩的那一粒药,它似乎和方才扔出去的那粒没什么区别。

妈的。

闫为桉心里暗骂了句脏话。

难不成是方才一紧张,他无意将药混淆……

所以,他是把周妩还回去的同时,还顺势给容与递去了一颗效强媚药?

没等闫为桉反应过来再说什么,闫衡已经沉脸奔去,他一掌打过去,将闫为桉伤至吐血,遂大义灭亲厉声开口:“容门主若被你害得功力尽毁,那你爹我就陪着!你这药,再拿一颗给你老子吃!”

“爹,这药……”

这药你老人家可不能吃啊。

周妩现下根本无心思去听他们父子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她满目担忧望着容与,看他额前生汗,猜想他正身承万分的痛苦。

她哭腔喃喃:“容与哥哥,你功力修炼不易,十年辛苦,怎可毁于一旦……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周妩不忍啜泣涟涟,话更说不清楚,悲怮在心,连串泪珠相继滴落容与手背。

“不怪你,别害怕。”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

可是很快,容与觉察身体有异,慢慢蹙起眉头,当下的反应,似乎并不像散去功力时该承的煎熬与折磨,而是一种陌生的……非比寻常的燥。

很燥,很热。

只有手腕沾着阿妩身上的温凉,方能微微感觉到一丝畅意。

可仅是与她沾连这些,远远不够……

为何散去武功的药会让他生此异状,容与不懂。

然后很快,他心头又骤然生出巨大的空虚感,像是心坎崩裂出一道深壑。

而这道壑,只他的阿妩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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