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澄世?”
“没错!我能想到的高手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冯澄世;从他的出招路数来看,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冯澄世的名字,王立并不陌生。
三年前,南阳的锦衣卫指挥所,数十人先后遇害,朱可贞也怀疑是冯澄世所为。
只不过,没能寻到这人的蛛丝马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两年前,王立在萧关剿贼时,有人用伪造的西厂印玺假传军令;
那件事,查起来毫无头绪,仍然是不了了之。
只不过,王立留了个心眼!
不动声色,仍然使用已经泄密的印玺!
转而在信纸上,用巧妙的手法作出记号,用于分辨真正的西厂指令!
这样做,正是为了引蛇出洞!
然而,在这之后的两年时间,从未发现假传指令之事!
差一点,王立都要忘了这事儿!
如今,这人突然在大凌河现身,竟然跟女真人联系!
可是,他假传军令破坏剿贼大事,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若说皇太极跟流贼有联系,很难让人相信!
眼下,基本可以肯定,这人藏身于军中!
很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
很可能,他知道许许多多自己的秘密!
然而,这人藏得实在太深!
要在几万士卒中找出此人,着实有些困难!
凑巧的是,自己刚要动温体仁,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莫非,此人跟温体仁有联系?
或者说,他听命于温体仁?
想到这里,王立心头又是一紧!
赶紧的,派人去接应林则安!
如果能追上他,暂时不要去西平堡!
“厂公,从路程上看,想要阻止林则安,恐怕来不及了!
为了稳妥,我让宋義去接应他!”
“嗯!如果拿回了议和国书,必须小心收藏,暂时不要对温体仁动手,先看看再说!”
“明白!”
宋哲郑重地点点头,传令去了。
……
两日后,林则安从西平堡返回,成功带回议和国书。
或许是宋義的同行,一路上,林则安并没遭到截杀或袭扰。
这封议和国书,如果交到朱由检手上,温体仁必死无疑!
然而,神秘的高手再未现身,王立始终忐忑不安,只能按兵不动!
因为,如果诬陷温体仁之事成为事实,自己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前程难料!
“厂公,温体仁的家眷,要不要暂且放了?”
宋哲的提醒,又让王立心头一紧!
真要诬陷温体仁的时候,秘密抓走他的家眷,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这一步,已经在实施了!
如果议和国书再不跟上,必然生乱!
可是,如果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又有点不舍!
一连好几天,王立始终举棋不定!
这日,数万八旗兵再临大凌河!
一群会说汉话的士卒,在城外齐声鼓躁,嚷着要求明军撤离大凌河!
这一举动,王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喜:“前日夜晚,你跟那人交手的时候,他是入城还是出城?
最终,他是往哪个方向逃走?”
“出城!”
宋哲略加思索,十分肯定地说道:“他是从东门出城,我追到壕沟的位置击伤其中一人,然后追出好几里,一直是往东而行!”
“往东,那就是西平堡了!”
王立淡然一笑,稍稍松了口气!
基本可以确定,因为女真细作被击杀,他还得向西平堡传递消息!
还可以确定,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至少,不知道自己诬陷温体仁之事!
因为……
温体仁派来议和特使,以及他的特使被擒被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而那个细作,身手虽好,却不知道此事的真伪!
否则,皇太极的大军在三天前就到了!
也就是说,皇太极并不知道自己签了一份“无足轻重”的国书!
他派出兵马喊话,要求明军依照协议撤出大凌河,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如此,弄死温体仁的计划,继续!
赶紧的,伪造几张温体仁与皇太极的秘函!
再派出人马到城楼上,跟八旗兵对骂!
……
这几日,高起潜闭门不出
八旗兵兵临城下,他也表现得漠不关心,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然而,听到城头上的骂声,高起潜再也忍不住了,满腹疑惑地登上城头。
王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高起潜却顾不上这些,问道:“厂公,八旗兵口中的“不讲信用”、“依照协议撤出大凌河”,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连番追问,王立长叹口气,终于说话了:“我也不希望是他,但偏偏,就是他!”
“哎哟,厂公啊,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说话扭扭捏捏的,想要急死人啊?”
“唉!”
王立再叹口气,拿出几张信函,并且拿出了议和国书!
“高公公,我太小看温体仁了!
他的爪牙,早就遍布军中!
西厂擒获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跟皇太极的联系,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在我斩杀建奴使者的当晚,他的另一批使者去了西平堡!
并且,跟皇太极签定了丧权辱国的议和协议!
城外的八旗兵,正是要求我等依照协议,全军撤出大凌河!”
这话一出,惊得高起潜脸色煞白!
颤抖着阅过书信,气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