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派曹文诏去拦截——从关中的乾县往北,就算不能截住高迎祥,至少离他不远!
如果沿着左良玉追击的路线,虽然相对安全,但是路程太远,浪费的时间太多!
在曹文诏截击的同时,曹文耀、曹鼎蛟、曹变蛟和宋羲,各领两千铁骑北上!
兵分五路,相互协同!
任何一路,只要发现了高迎祥,立刻通报其他四路!
与此同时,洪承畴和卢象升撤离萧关,在关中北部的麟游、永寿、淳县等地搜寻!
能在崇山峻岭之中拦截流贼,自然最好!
于是,各路明军分头而行,王立也带着两千骑兵和五千锦衣卫驻于礼泉,准备随时策应各部。
……
“唉!
流贼,不是那么容易被剿灭的!”
这几日,王立念叨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在他看来,各路总兵并非传闻中的“养寇为患”!
高迎祥能成为“闯王”,张献忠能建都四川,李自成能杀进京师,必有其过人之处!
虽遇大败,王立并未灰心!
仍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试着改写历史!
哪怕,只改变一点点!
哪怕,只能延长大明王朝几年的寿命!
至少,自己尽力了!
不枉穿越一场!
“陈奇瑜和袁崇焕,怎么还没到?”
“厂公啊,这才几天,哪有那么快啊!”宋哲指着地图,似笑非笑地解释道:
“如果我没猜错,他俩应该沿着褒斜道或傥骆道而来,少说也得二十天!”
看看地图,王立无奈地摇摇头,端起盖碗茶。
此时的大明,确实是缺兵少将!
特别是,领兵作战的猛将!
以及,善于谋划的军师!
让袁崇焕和陈奇瑜前来助战,王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领兵作战,并非自己的强项!
这一点,王立从不否认,很有自知之明!
前来助战的两人,都是朝廷的通缉犯!
不过,让他俩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隐藏在自己的身边出谋划策,就连洪承畴也不会发现!
自己身边的人,还是挺可靠的!
这几年,不论斩杀朱氏宗亲,还是在朱由检的眼皮底下阳奉阴违,从来没人告密!
任何一个下属,自己从未亏待过!
如果他们想告密,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
……
在长武县的山间河谷,曹文诏首先发现了高迎祥!
没心思打探对方有多少兵马,不容分说,带着人马就杀了过去!
老样子,杀得流贼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其实,在山里转悠了一个多月,高迎祥的精壮铁骑,早就溃不成军!
因为没有足够的青草和豆饼,战马全都瘦得皮包骨!
为了早日绕回关中,骑手们被迫丢掉了铁甲和护具!
而且,还杀了几千匹老弱瘦马充饥!
此时此刻,高迎祥的三万多骑兵,只剩下两万余骑,没有半点战斗力!
遇上曹文诏,最先逃跑的就是骑兵!
许多骑手为了逃得更快,甚至扔掉了又瘦又累的战马!
高迎祥一击即溃,曹文诏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一带的地形,骑兵无法展开,无法迂回包抄!
只能追在身后猛砍猛杀!
砍累了,就停下歇会儿!
吃些干粮,喝足水,继续追上去砍!
管他是高迎祥还是张献忠,管他是李自成还是罗汝才,反正都一样,追着砍就是了!
这一追,就追了好几天,追了百余里!
得知关中方向还有几路骑兵杀来,高迎祥吓得全身哆嗦!
再也不敢南下关中!
麻溜地,转向东北方向而去!
“闯王,咱们这么逃命,始终不是办法啊!”
“还能咋办?你告诉我该咋办?”
高迎祥啃着冷馒头,没好气地瞪着张献忠:“那邪魔带领的是铁甲骑兵,追得实在太紧!
如果不往山里逃,咱们死得更快!”
“闯王啊,我的意思是,那曹文诏只有三千余骑,咱们为何要逃?”
“舅父,黄虎的话不无道理!”李自成咽下冷馒头,伸伸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就三千骑嘛!咱们各路兵马集中起来,少说也有二十万!
就算咱们排着队,全都伸着脖子让他砍,也能累死他!
再说了,咱们能诱杀艾万年,也能诱杀他曹文诏!
这个邪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咱们寻个稍稍开阔的地方,备足兵马,跟他决一死战!”
“没错!他手上才三千骑,咱们没必要逃跑!
寻个合适地方,就算用死人去堆,也要弄死这家伙!”
张献忠向李自成使了个眼色,再将目光转向高迎祥:“闯王,那曹文诏,是各路明军的主心骨!
只要拼掉这个邪魔,各路明军必然心惊胆战,再不敢玩命追赶!”
“舅父,黄虎说得对!”李自成拿出地图,指着东北方向的一处山谷:
“这里名曰湫头镇,我早年做驿卒之时,曾经到过此处!
那里地势低洼,四周的山上皆可屯兵!
咱们事先伏好兵马,再诱那邪魔入谷,以前军拼死挡住他!
然后,山上的伏兵一涌而下,截其退路!
不出一刻钟,必能将他重重包围!
他是铁骑又如何?
三十个脑袋换他一骑,还怕弄不死他?”
“好!就这么办!”
高迎祥揣起馒头,拳头紧握:“我去挡住那邪魔,争取时间!
你等,速速前往湫头镇设伏,不得露出半点破绽!
三日之后,我诱那邪魔到此,跟他拼了!
这狗日的,追了老子那么多年,早就受够了!
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