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那个人,比我贪得更少?
当然,那个人,可以是朱由检!
要是他真敢这样,就算没有李自成,没有张献忠和皇太极,大明也要玩完!
而且,提前玩完!
所以,你的问题,让我如何回答?
此刻,所有人都在盯着王立!
而王立,只能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啪!”
曹化淳猛拍桌子,咬牙切齿,愤愤说道:“罢了,咱们不要逼迫厂公了!
连厂公都存有顾忌,可见,蜀中的各级官员有多狠!
罢了,咱们还是去蜀王的婚礼上看看!”
音落,几人默默地点头!
其实,“巡查组”的几人都不傻!
曹化淳把目标指向各级官员,却也委婉地指向了蜀王!
四川一省,官职最高的巡抚刘汉儒,不过是个三品官,跟“西厂提督”同级!
以西厂的行事作风,惧怕的不会是刘汉儒!
那么,能够让西厂惧怕,能让王立“不敢说实话”的,只能是蜀王!
上一次,曹化淳独自前来,没有去“打搅”朱至澍!
这一次,司礼监的“巡查组”来到四川,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几人,只忠诚于朱由检!
也只有这几人,才敢在朱由检面前说真话!
不过嘛,要去蜀王府,还有的是时间!
不急!
这个时代,不论皇家宫廷还是平民百姓,在大婚之前,男妇双方基本没有见过面!
不过,娶妻的礼仪极为繁琐!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这六个环节,最少也要十几天时间!
宾客亲朋参加的婚礼,都是在夜晚的戌时——只是见证拜堂时的同牢礼、合卺礼和结发礼!
新人入洞房之后,再由家仆和侍婢,伺候宾朋的宴饮!
从提督府赶往蜀王府,快马不过半个时辰!
这会儿,距离戌时还早着呢!
所以,真的不急!
只要你们到了,我就放心了!
嘿嘿!
只要不谈变法之事,酒桌上立刻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王承恩满脸堆笑,神秘地凑过来:“厂公,不知……蜀中的香草……今年收成如何?”
听到这话,王立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我去!
原来,“巡查组”的到来,不仅仅是巡查“试点变法”啊!
竟然,还记挂着老子的香草!
你个好死不死的朱由检,还要不要脸了?
去年,你售卖香草券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
五百多万的“版权费”和“授权费”,你也花完了?
这还没有过年呢,又盯上今年的香草钱了?
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哼!
这会儿,咱是在四川!
再想从我的身上拔毛,没那么容易!
“唉!”
王立重重地叹口气,眉头紧锁:“王公公啊,今年的香草遭了“黑胫”和“穿大褂”,产量不到去年的二十分之一!
就连土地租金和徭役的饷钱,我也付不出来啊!”
注意到几人怀疑的目光,王立带着哭腔,继续演戏:“利州卫那边的百万亩军田,我已经全部退给张巡抚了!
唉,这个香草啊,我是再也不敢种了!
谁想种,就拿去种好了!
希望他能赚到钱!”
叹气的同时,王立竟然挤出几滴眼泪!
这演技,比后世的小鲜肉强多了!
暗中的手势,宋哲注意到了!
悄无声息地离开!
王立的叹息,引得“巡查组”也不停叹息!
“唉!想不到,风调雨顺的成都也遭了灾!
真是……天不佑我大明啊!”
“唉!厂公,你是不知道啊,去年和今年,全国各地都在闹灾!
水灾、旱灾、蝗灾、鼠疫、霍乱,几乎从没间断!
特别是今年,各省上缴户部的赋税总额,还不到四十万两!
为了赈灾,万岁爷下拨各省的银子,已达二百万之巨!
万岁爷急得啊,吃不下睡不着,一半的头发都白啦!
还在大把大把地掉啊!”
唉!
听到这话,王立装作愁眉苦脸的同时,也在心底里为朱由检叫屈!
朱由检啊,你可真够苦逼的!
你的手上,好不容易有点银子,满朝文武都像恶狗一般盯着!
他们想尽办法,也要给你抠出来!
你斗得过他们么?
你派往各地的“巡查组”,实在太嫩了!
没本事查清各省的真实情况!
你派出的“巡查组”,是否与各地官员串通一气,我可不敢保证啊!
这么说来,还是我跟魏忠贤对你好啊!
从没在你的身上抠银子!
呃……不对!
在前几年,没寻到财路的时候,坑了你百来万的“议和”款!
去年,只坑了采购战马和大炮的钱吧!
呃,还是不对!
战马,曹文诏不是给了你一万匹嘛!
大炮的事,咱先缓一缓吧,又不是不给你!
这,严格说来不算坑钱吧?
退一步说,我虽在坑你的钱,但我给你的香草券,你也实打实地卖了二百万吧?
你从我手上盗抢的版税,也有五百多万吧!
总体说来,还是你在坑我呢!
而且,我和魏忠贤,每年交你手上的各种赋税,少说也有五六十万吧!
总体来说,咱们真的没有坑你啊!
比其他的官员好多了!
冤有头,债有主!
他日,你到了九泉之下,心里再怎么有怨,也不能怨咱俩啊!
咱俩真是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