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香楼歌妓,柳如是……”
曹文淳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几名亲信没有多问,匆匆领命而出。
就在这时,王立刚好赶到。
“哟,是王公公啊!”
曹化淳没动声色,满脸堆笑着迎上来:“王公公啊,万岁爷正在气头上!
这会儿,你不应该过来啊!”
“哎呀,我一时疏忽,漏缴了些银子,这才引得万岁爷生气,只能负荆请罪了!
所以嘛,还请曹公公通报一声!”
“好说,好说!王公公请稍等!”
……
对于漏缴税款一事,朱由检并未生气!
或者说,他还不敢生气!
这,在王立的意料之中!
但,“去四川督造香草”的请求,朱由检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朝中众臣,没有一个是真正清廉的!”朱由检轻叹一声,瞥了一眼王立:
“你的贪腐行为,朕早就知道!
你说过,你对权力没有兴趣,只喜欢银子!
对此,朕深信不疑!
朕也说过,你是朕最锋利的尖刀!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厂公,你的才能,不应该只用来赚取银子!
你应该留在京师,留在朕的身边!
只要,你助朕平定叛乱,助朕剿灭流贼,助朕击败皇太极,朕,不在乎你贪了多少银子!
所以,朕从没想过动你!
你也不必逃去四川!”
朱由检的目光,非常诚恳!
他的话,确实是出于本心!
朝上争吵的本质,他已经看透了!
大臣的碌碌无为,他也看透了!
细细想来,满朝的文武,以及撤换了几届的内阁辅臣,若论办事效率和能力,没人比得上魏忠贤!
更比不上眼前的王立!
试问,满朝的文武,谁能给自己两千万两银子?
手里有了银子,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
他想贪,就让他贪吧!
贪得我内库充裕,有什么不好?
只要不是谋反,一切都好说!
贪腐的事嘛,睁只眼闭只眼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由检的眼神和语气,确实不像有诈!
但在王立看来,朱由检此刻的眼神和语气,就跟“城头风大,小心着凉”一模一样!
绝不能放松警惕!
当初,正是他的“掏心掏肺”,才让袁崇焕麻痹大意!
没过多久,皇太极还在城外,他就换了一副嘴脸!
这厮,狡猾狡猾的!
要是信了他的鬼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说,每一个当皇帝的人,自幼就在学“御臣”的权术!
所以,收起你那一套吧!
对我没用!
“万岁爷,小奴实在惶恐……
其实,小奴此去四川,绝不是万岁爷想的那样!
而是,四川的烟叶即将收割,不能出半点岔子!
若是拿不出四千万的香草,小奴实在没法交代啊!”
“没法交代,就不必交代!
就算收成减少一半,朕也没打算让你交代什么!
对了,前几天,弹劾你的四川巡抚张论,朕已将他撤职了!
刚刚任命的刘汉儒,到了四川必会尽心尽力,必能照看好你的香草!”
听到这话,王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朱由检,实在阴险!
说得好听点,是让刘汉儒帮忙照看香草!
本质上,还不是让他盯着我?
这家伙,把老子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我想说什么,他早就猜到了!
唉!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好意思去四川?
既然,你在四川盯着我,我就去江南!
打着征税的名义过去,应该不会反对吧?
“万岁爷,小奴听说……魏公公在江南的征税,好像没什么起色!
小奴的意思是……”
“不必了!”
朱由检摇摇头,目光如炬:“魏公公每月征税三四万两,除掉东厂的日常开销,能给朕运回七八千两,已经很不容易了!
南方的商税征收,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朱由检目光一懔,面露杀意:“厂公,你还没去南方,就有人想除掉你!
为此,不惜凑了一百万两银子!
如果你去了南方,朕如何能放心?”
“万岁爷,你的意思是……”
“福、浙二省的商港,你每年运回的税银,大约是十七八万;
你从中贪了多少,朕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年的关税收入,绝对不止五百万两!
否则,想除掉你的人,岂不是亏大了?”
听到这话,王立终于松了口气!
多虑了,真的多虑了!
原来,薛国观弹劾侯恂,连带着牵出自己的偷税行为,并非朱由检在背后指使!
原来,他对自己贪腐的容忍底线,估计在五百万左右!
当然,这个底线的前提,是给他源源不断地送上银子!
就如,每年十几万的“关税”,前阵子五百多万的“版税”,以及,即将到手的两百万香草券!
至少在现在,他真的不会动自己!
如果,他知道我捞了一个亿,会咋样?
是气得原地爆炸,还是口吐白沫?
“既然万岁爷筹划好一切,小奴就暂留京师吧!
只是……与薛国观合谋的人……
咦!
万岁爷,画上的人好生面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她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