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笑道:“放心,姨奶奶姨祖父他们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他们犹豫不决,只是担心会得罪镇国公府罢了,并非真的有意对马老夫人不利。”
周怡君说起这事儿就纳闷:“我亲耳听到二伯娘说起那些话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她再恨曾祖母,也没有让我祖父祖母去害人的道理。周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曾祖母虽然背叛了家族,但还罪不至死呢!况且我祖父祖母又做错了什么,要听他们唐家人的号令去杀人?!”
周怡君在镇国公府寄居期间,与镇国公府的女眷相处得很好。她敬重各位堂伯母、堂婶娘,就算周二夫人等人有什么缺点,她也能容忍,但这次她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周二夫人想杀马老夫人,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她明知道三房正因为马老夫人与周淑仪的行为而心下惶惶,竟然假借镇国公夫妇的名义去唆使三房杀人,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恶毒心计?!
周怡君一脸忿忿,小声告诉海棠:“我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姐,大姐立时就去向她祖母告了状。只可惜伯祖母她老人家只是数落了二伯娘几句,并未重罚,又不让人跟国公爷说。大姐便劝我,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唐家确实吃了大亏,如今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他们恨不得曾祖母去死,咱们就多体谅体谅他们的心情吧。反正他们又不会真的动手,只是说说而已……”
周文君的话已经是在明示了。周二夫人私下的唆使,镇国公夫人心里是明白的,却不打算阻止,关键还是周世功夫妻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们不被说动,唐家人想要报复,就只能自己来,而不是指望周家人跳出来做工具人。
其实,马老夫人自“称病”以来,什么消息都没法传出去,在长安城里已经渐渐失去了存在感。她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在意了。她死了,只会给周家三房带来麻烦,男人们要丁忧守孝,家里还要花钱办丧事;而她活着,周家三房会更省心些,顶多就是唐家仇恨马老夫人的人,会继续心塞下去罢了。
周怡君方才听到马氏劝说周马氏的话,知道自家祖母大概率不会犯蠢了,心下也安心许多。
她小声对海棠抱怨:“怪不得镇国公府的伯祖母嘴上总是嫌弃二伯娘,二伯娘却从来不改,仍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她这是心里有底气,知道婆婆也姓唐,心里是偏着她的。这回她都直接忽悠同族的长辈加害亲长了,伯祖母知道了也没罚她。虽说她们唐家女肯定都怨恨着曾祖母,但这般偏心,也太过了些。”
海棠问:“镇国公就没拦着?”
周怡君摇头:“国公爷忙着呢,长房的叔伯们也忙得很,他们近日好象有正事。唐家出了岔子,他们也只让四叔出面去跟唐家人谈。女眷们私底下的事,他们压根儿就没管。”
她顿了顿:“其实我也听大姐说了……这种事,说起来也是尴尬。唐家理亏,可周家也不好真的翻脸了。几十年的老交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叫军中知道,也容易引起不安。因此,最好是悄悄儿的,让四叔出面去跟唐将军说话。他是晚辈,谈得不好了,也有回转的余地。若是真让国公爷亲自出面,去跟唐家老太爷商讨,一句话谈不好,两家人的交情就真的保不住了。到时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