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和李蕴旼毫无交集,被骗入苏家,也只以为是黎家想要攀苏家的高枝的同时,又不愿放弃恭靖王府的丹楹刻桷。
却不想,原来还潜藏着这一层的算计。
人心这东西,最是算计得来,也是最算计不来的。螳螂捕蝉,焉知没有黄雀在后。
她前世在苏家的那三年,倒也没见到苏玉清嫁入恭靖王府,当然,黎清婉更是没有这机会。
这么一想,莫铄月的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一半幸灾乐祸,一半……在她有生之年,都不愿承认,在心底,是有庆幸和欢喜的。
黎清婉就是个如花瓶一般的摆设,蕴旼那样通透睿智的人,是看不上的。
但苏玉清就不同了。
才情人品自是不必说,因为从内宫到民间,个个夸赞之人,自然是不会差的。
虽然在吕府之时,两人有了那一丁点的小小龃龉,但撇开那一点醋劲,一想到那精致美好的容貌,气质如仙女的美人,莫铄月觉得,就这点小矛盾,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连她见了,都遗憾自己非男子啊。
只是,冷静想来,李蕴旼与苏玉清一起时,那种坦然从容,更似君子之交。难道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太过熟悉,少了神秘感?还是说,因为种种顾虑,实不能娶她?
莫铄月心里正想着,江迢迢抬手轻轻捅了她一下,示意她看前面。是皇后身边的女官过来,说是皇后正移驾此处,请各家夫人小姐,到正殿迎接凤驾。
这种时候,虽然中宫女官没有刻意将规矩宣之于口,但是依照惯例,大家都心知肚明,自觉地按照品阶排列,三三两两,有序前往正殿。
偏殿和正殿其实仅一门之隔。若是平时,从角门穿过倒也无妨。
但今日乃皇家宴席,谁也不会去做这种跌份的事儿,就连江迢迢这种在偷懒上总要走点旁门左道,不靠谱的主,今日也是安分乖巧的很,走在最后,跟着一众女眷,心照不宣地依次出了正门,再缓缓前往正殿。
江迢迢的母亲早亡,江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之几年前摔断了腿,行动更是不便,这种宴会自然是无法前来。
而江迢迢——一心都扑在如何当好一个仵作。更是乐见其成,以胆小害羞这种扯淡的理由,从不参加黄华茶会。好在,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规矩不甚懂,但教养礼仪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正式场合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莫铄月在心里暗自欣慰。
因为都是女眷,难免行得慢了一些,时不时地走走又停停。一路安静地缓慢挪动。
江迢迢等得心焦,时不时地小声嘟喃几句,莫铄月留心着凤驾的方向,也不太注意她在说什么,随口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