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姑娘说得哪里话,我们行军之人,只求真心相交,最是不看重那些虚礼,到那时,你不要嫌我们这些人粗鄙才是。”
章平尽管习惯了军中时的直来直往,但这样婉转却也明确的话,他也不可能听不懂。几句话下来,他也彻底明白,眼前的少女,对司马将军根本就无意啊。
少女温声温气,可出口的话,却是令他毫无拒绝劝说的机会。章平只能拿上信笺,与她互道告别。
李蕴旼站在长廊上,见莫铄月笑着转身,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冷着一张脸,往长廊深处走去。
莫铄月不知他要去往何处,只好大步跟上。
前面的人本就腿长,走得又十分快,莫铄月只能一路小跑,勉强没有被落下太多,保持着几个跨步的距离。
就在她累得有些喘气之际,前面的人终于停住回身,面有不耐——
“你跟着我作何,你不是要去司马府,怎么还不去?”
莫铄月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这倒不急……”
“久别重逢,怎么不急?我看你是迫不及待地要搬去司马府了吧!”李蕴旼冷冷打断她的话。
莫铄月心中茫然不解,他……是在生气?
可是,眼前这人从醒来就一直唇角含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过才一盏茶灯功夫,怎么又莫名奇妙生气起来了?
莫铄月当他是宿醉过后,身体不适,难免情绪不稳,耐着性子拿下腰间布袋,打开,温声道:“这两柄藤编短刀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我跟着你,是要把这个给你。”
布袋打开的瞬间,送来一缕极轻的风,好似微风拂过平静地湖面一般,李蕴旼心中漾起一丝别样的波澜。
看着这一对跟随主人从漓水县跋山涉水来到京都的藤编短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当铺掌柜的那一番话,定情信物四字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怒火竟是在顷刻之间,消弭了大半。
秦继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身后,看到莫铄月手中的东西,难免好奇探身看了看,看到布袋中有一个白色的像香囊一样的物件,忽有些眼熟,好一会终于想起来,那个似乎就是在江州时,王爷送与莫姑娘的那一个。
“这个香囊不是破损了么,莫姑娘重新修补好了?”秦继明知故问。
莫铄月略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故意将缝补好的香囊放在最底下,不想却被秦继这般大剌剌地指出,只能拿了出来。
“莫姑娘这鸡爪绣的不错,还是绿色的,还真是别致啊。”
莫铄月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嘴角微微一抽,语声透着几分无奈:“秦侍卫,这是竹叶。”
“呃……是竹叶……我一时眼花,没看清……那个,王爷最是爱竹,莫姑娘果然是最懂王爷的!”秦继立时找补,把话圆了回去。
李蕴旼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真丑。”
…...
秦继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的主子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