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叉着腰冲他一吐舌:“刚化了人就摆出一套男女有别的架子来了,你才多大点,在我眼里就一小孩嘛。”
子衿耸了耸肩,冲她一摊手,“年岁我自是比不过你,那么些年的老鼠也不是白吃的嘛!”
阿赤一脸嫌恶:“咦,我才不吃那东西!”
“不吃就不吃吧,不跟你说了,我去找雨师!”他摆了摆手一溜烟的跑开。
找到她时她又在蒲城外的那方庭院,只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人远远的站着,而是与一个孩子在一块儿。
那孩子面色发青,浑身湿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正在为那孩子渡力,那孩子他见到过,正是良宣的儿子。
为了他,这些年她不知这样默默护了多少次,他的事她要管,他的妻儿她也要管,有时候真替她身上那几道疤不值,白白落下却没人疼惜在意,就跟那肉身不是她自己的,疼也不是疼她一样。
“你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过去?”阿赤的声音从后头响起。
“没什么。”他回过身,从她身边走过。
“诶?你不见雨师姐姐了吗?她就在那啊!”
“不见了。我这模样,我怕她见了难改色性喜欢上我,怪麻烦的。”他认真的回着她的话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赤:“……”
回了雨神宫后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他的身影,不过是一条小青蛇除了雨师妾和阿赤谁也不会在意半分。可到了夜里雨神宫内响起一声震天惊呼,而后有仙神瞧见一条青蛇从里头被扔了出来,这才纷纷议论起来。
那条青蛇不是别人,正是他子衿,不是被扔出来,而是被雨师一掌轰了出来。
只因他做了一桌子的老鼠宴,连雨师最爱喝的玉露茶里也搁了几滴老鼠血。
他之所以这么做绝不是想害她,也不是成心想恶心她。小老鼠的确是他从前的最爱,小时候它受欺负或是心情极不好时爹娘就会准备这些来哄他。
自爹娘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为它准备这些,它虽爱吃可真要它自己对那些小东西下手它也于心不忍。
那一晚也不知怎么的,他一个人跑到人间捉了一堆的小田鼠,然后忙活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做了这桌老鼠宴,但居然一丝胃口也没有了,留着想给雨师吃,结果没想到她大发雷霆,一掌就给他轰了出来。
后来从小赤蛇那才知道,雨师最讨厌老鼠了,小赤蛇能跟着它也是因它从来不碰那东西。
为此雨师也许久没理他,连耳坠子上也不让待,他解释了好几次自己一口没碰这事才算过去。
而没多久人间那个叫良宣的人就死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晚她没有回雨神宫,他在宫里等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才见到她回来。
他想了一堆的话,可见到她时一句也说不出了,她没哭,脸上还挂着笑,但那双眼睛却没了光。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突然一团气郁结在胸口堵的实在难受。许多话就像针刺一样扎过心尖。
一个凡人而已,竟让一个仙神眼中失去光。
堂堂雨神,被情爱困束成这样。
值得吗?像话吗?
那些往日的闲言碎语轰然冲进脑子,险些让他无法思考。
他不得不承认对于她的情他也无法理解,却也更无权过问。
他不过是一条被人救下的小蛇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左右她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