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原来还担心,恒悦不肯罢休,可她垂头丧气走了一路,回到驿馆时,见了夕阳缱绻,忽地对宋君君说:
“太子妃姐姐,你别笑我。就当我是昏了头了,才会让王兄去问何公子婚事。以后这事便不提了!”
“怎么?你半分也不喜欢何公子了?”
宋君君还以为是少女怀春,不过一念之间的心动,只当是感情不深,没成想,恒悦却说:
“喜欢自然还是喜欢的。想要却没得到的东西,我都会念着很久,何况是何公子呢?我还是喜欢他,可是,他如今一直深爱着别人。我无法强迫自己接受一个心里占着其他人的人。哪怕他是何公子。”
恒悦扬着笑脸。
在她看来,喜欢不应该有杂质。她虽然可以用友邦郡主的贵族身份,强迫何瞻娶她,可是只能强迫人,强迫不来心。
有人却无心,又有什么意思呢?
“……再过两年,古丘最富饶的土地将作为我的封邑,除了何公子,那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马匹羊群,都是能让我感到欢喜的。人间值得,不止有爱情能动我心。我何必执着于他呢?”
“对,人间值得,不止爱情。”宋君君心中振动,恒悦的话,说进了她的心里。
回到东宫时,已至黄昏。
寝殿下,太子坐在夕阳里,低着头看书,暖风拂过,带着他的发间束带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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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丛竹枝叶碰撞摩挲,发出窸窣的响声。
太子听见了脚步声,抬头去看时,宋君君正逆着光,站在了他的眼前。
“回来了?”
他放下书,朝宋君君笑着。
夕阳打在他的脸上,眼眸中似有晚霞流转。
“回来了。”
宋君君点点头,朝他走近。
上台阶时,她忽觉脚腕发痛,不禁眉头微皱。
“怎么了?”太子立时便觉察出她的痛楚,伸手揽过她,二人依偎在汉白玉石阶上。
“没什么。今日去送了牡丹最后一程。竹林小路难行,这鞋倒是不太合适了。明日我换一双。”
宋君君嘟囔着。
太子倒是听进去了,连忙让人去赶制一双更为柔软细腻的靴子,还叮嘱要挑更软和的绸缎做鞋面。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又不是经常去竹林……欸对了,良娣呢?今日可回来了?”
宋君君想起何巧巧来。适才何瞻与她提过,不止他送去何府的信被拦了下来,就连昨日他特意登门拜访去看望自己的伯父何太傅,都没进的了太傅府的门。
推三阻四,必有猫腻。
“要她回来做什么?”太子皱了眉,牵着宋君君的手,满是不情愿,碎碎道:
“我今日依你的吩咐,特地派慎孤去问了。何家的人说,太傅身子不好,良娣还要在娘家多留些时日……”
“君复,你多久没见何太傅了?”
宋君君忽然紧张起来。
距离上次陛下派御医前往,已经过了半月了,她担心,此时的何太傅恐怕已经死了。
宋君君这话吓着了太子,他又觉得不至于如此。
“不会吧?太傅死了,如何能瞒住全府上下?何家这么多仆从侍婢呢,有一个多嘴的,便瞒不住。太傅死了,如何不发丧呢?”
“倒也是……”宋君君点点头,又担心如今何巧巧控制了何太傅,不让他接触外界,自然也不知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梁牡丹了。
“此事有些难办……”太子神色凝重,解释说,证人、当事人,几乎都死了,他暂时想不出由头去干涉此事,只能让何家其他的人出面。否则,何巧巧的身份,难以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