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儿被绑架了?”宋君君瞪大了眼睛,又问文鑫:“文鑫,这纸条你从哪儿来的?”
那纸条上还写着索要的赎金数额,以及交付赎金的地点。
“我出门来找小姐你,就在前面的市集那儿,有个人撞了我,这纸条,就到我怀里了……”
宋君君捏紧了纸条,心中直呼不妙,一定是有人要加害勤儿。
可是他一个小小幼童,上哪里去得罪人呢?绑架他的人,一定是想借此要挟嵘王,或是要挟嵘王妃。
可纸条却精准地送到了文鑫的手上,她又觉得,没准儿这事儿是对付她。
宋君君再结合着前几日听太子说的“卖官鬻爵大案”即将收尾的事情,心里便更加慌得不行。
这件大案,一开始矛头直指何家,王安华的父亲以两条性命护住的女儿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后来,太子查着查着,叶家也给卷进来了。
叶家最大的官就是如今嵘王妃的父亲,任礼部侍郎多年。叶家不显山不露水,但太子与太师都严阵以待,恐怕内里不知道有多少杀人不见血的事情存在。
而皇家内里有多少浑水,她一个外人,又如何得知全貌?只怕是眼前切实看到的,也不一定全都真切。
朝廷上下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怕是太子都不一定摸得清楚。
宋君君越想越害怕,踌躇着不知是否该出头。
宋家在朝廷没有根基,全凭当今陛下的喜爱。她如果为此出头,宋家便不可避免的要卷入其中。
尽管她知道,一旦二月二她和太子完婚,宋家也会就此与皇家越缠越紧,但是,苟得一日是一日吧?
越早与皇家牵连,宋家的人便要越早的规行矩步。这教宋夫人如何受得?连地恐怕都不能种了。
“小姐,咱们怎么办呀?不能见死不救吧?”文鑫担忧地问道。
“你方才来的时候,可见左右御卫的人?”
“没有。”文鑫摇摇头。
“那大理寺的官差呢?有没有见到?”
“没有。”文鑫想了想,又摇摇头。
“你说,嵘王府知不知道这件事?嵘王和嵘王妃知不知道这件事?”宋君君喃喃,像是在问文鑫,又像是在问自己。
勤儿被绑架了,该找他的父母亲人勒索赎金,好端端地,把勒索信给文鑫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见街坊们在议论,说是嵘王早上进了宫,到现在都没出来。还有那嵘王妃,叶家的人将她从普照寺接回了侍郎府,也一直没出门。”文鑫答道。
“他们接人的时候,没说带走了孩子吗?”宋君君疑惑道。
勤儿一直是和嵘王妃在一处的。怎么单单只说接走了嵘王妃,还不说是接走了嵘王妃母子呢?
文鑫也并不清楚,他只听见人们议论,叶家灰溜溜地派人接了女儿回府,闭门谢客。
这件和离的事闹得这样难堪,只怕是嵘王夫妇二人也不可能重修于好了。
当然了,这俩人也根本没怎么好过。
宋君君都已经听到了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了,嵘王夫妇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
斟酌再三,宋君君决定把这封信送到京兆尹府去。
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断案的事情,让他们专人去办。这几日慎言没跟着我,我们俩都得小心些。”宋君君将勒索信揣进怀里,带着文鑫,推开包厢的门就准备下楼,迎面碰上正端着茶盘上了楼来的张福满。
张福满刚要开口询问宋君君往何处去,宋君君便率先开口道:
“福满姐,我出去一趟,去去就来。包厢先别收拾,马上就回来继续吃……”
宋君君给文鑫一个眼色,孩子聪慧,心领神会地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到福满拿着的托盘上。
“咱们都什么关系啊还来这一套……”张福满笑意盈盈,“这是我们酒楼最近做的新菜,卤汁焖鸡。我这正准备给你俩送过来的呢!”
宋君君低头一看,见那托盘上一字排开五六个小木雕,刻着虎牛等小动物的样式,心里喜欢得紧,便问:
“这是什么?好精致啊。”
“这是装调料的罐子!我一气儿订了二十套呢!配着新菜用的。”张福满笑道,“欸你手里拿的那个,里头装的是磨得细细的盐,这盐我们家厨子拿香料混着炒了一遍,再筛去香料。你闻闻,这盐闻着可香了!”
宋君君手中的木雕瓶子,木刻精致,瓶身还隐隐透着些温热,一打开盖子,确实一股焦香扑鼻而来,令人不觉食欲大开。
“真是很香!福满姐,要不你现在送上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不出三刻钟!”
宋君君握着那木雕瓶子忘了还,带着文鑫一个侧身便下楼了,张福满喊不住她,只能由得她去,自己则端着菜送上楼去。
“文鑫,咱们走小路,去京兆尹府更快些。”宋君君带着文鑫出了福满楼,挤过人群,拣了僻静人少的小路而行。
“好,听小姐的!”文鑫干脆地答道,紧紧跟在宋君君的身后。
“咱们把这信交给成伯伯,京兆尹会安排人去查,到时候咱们就回来,继续吃饭!”
“好!”
“欸你说,叶家的人会不会也收到了这封信,此刻也去了京兆尹府报案呢?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我还是很奇怪,这绝对不是巧合,为什么这封信要这么刻意地送到你的手上,万一你不识字呢?万一你不知道我在哪里呢?他们怎么就能确定你可以把信送到我的手中?还是说,他们就确保了我一定会收到信、然后一定会去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