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回去,闭门不出,练习礼仪,甚至我还可以拉着宋煦明,前前后后演习一遍!保证让你满意!”
宋君君现在有些畏惧与太子单独相处太久,她怕自己陷进去,便随口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准备开溜,没成想,太子一早便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手上扣得死死的,把宋君君定在了自己的眼前。
“煦明正为来年秋试勤奋苦读呢,你何须去烦扰他?本宫……不必他更熟知宫廷礼仪?”
太子上翘的尾音,在宋君君听来,一如茫茫大海上的海妖,极具诱惑。加上那双含情眼眸,直逼的宋君君把从张屠户那里学到的骟猪的流程在脑子里全过了一遍,这才控制住自己。
这算是走不成了。宋君君只能不情愿地留了下来。
几日之后的生辰宴上,直到晚宴时在坐榻上坐定了,宋君君才放松下来。
尽管太皇太后不愿铺张,但天家富贵,再节俭,也有繁多的礼仪。此时又已腊月,许多并无实权的荣爵宗亲们,都齐聚京城。
别说寒暄客套了,就连人脸,宋君君都难以一一记住。
往往是这家的夫人还没记住脸,那家的主母便上前来恭贺。
饶是宋君君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太皇太后身边,也免不了要被太后拉过去,介绍给各位皇族宗亲。
一曲舞毕,太皇太后倾下身来,问坐在自己左手边一直望着殿外的宋君君:
“君君可是无聊了?”
宋君君不敢点头,只好推脱自己是坐得太久了,美酒又喝多了,想去更衣。
太皇太后知道宋君君是坐不住了,点点头示意君君可以离席。
得了老祖宗的首肯,宋君君便也坐不住了,戳了戳太子,就绕后离开了宴会,循着方才隐没在夜色中的那个背影的方向而去——她不是坐不住了,她是远远地看见外围的何阿宝离席了,才一直望向殿外的。
宋君君在殿内侍奉,但殿内人多,她偶尔看一两眼殿外,也无人在意。
何家的人就坐在殿外的席上,起先宋君君瞟了几眼,何阿宝都安分地坐着,可后来,就剩下一边颔首低眉的何巧巧了。
宋君君心下疑惑,得了机会便追了出去。
偌大个皇宫,要寻个僻静处也容易。喏,现在宋君君趴着的假山附近,便正是僻静远人的“好位置”。
从宋君君的角度来看,她刚好能看看何阿宝的裙摆,上头银线绣成的细密花纹,刚好映着水边的烛光,反射到宋君君的眼前。
何阿宝似乎在与人交谈,听得她说:
“你我已经恩怨两清,何苦又要来寻我?”
恩怨两清?这语气听着可不像是两清的样子啊。
“宝儿,你是知道的,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一直都是你啊……”男声说着陈词滥调,宋君君听了直皱眉。
她甚至不需要看到脸,凭这声音便知,这是陈攀。
陈攀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情话,宋君君听得想把方才吃下去的肉都吐出来,可那何阿宝确实压抑着哭声,仿佛格外动容。
“宝儿,你信我,我对你的心意,即便为世人所不容,但此情不渝,至死无悔。”
陈攀对着冬月雾蒙蒙的月亮起誓。
宋君君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那一点月牙,忿忿猜想,陈攀一定是吃准了小月牙儿不作数,无法降下天雷劈这渣男。
“若再有下次,教我释怀?”何阿宝啜泣着,凄惨说道。
宋君君听了,心中狂呼不妙,这何阿宝莫非是恋爱脑又上线了?还要原谅陈攀吗?前两天不是还说怕陈攀也杀了她吗?
就在宋君君想跳出去强硬打断二人时,腰间和嘴边忽然各出现了一只手,封了她的嘴,搂了她的腰,朝深沉夜色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