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事嘞——撑起杆子天上去嘞——”
“那是要去做什么?”
带着圆框眼镜的青年望向那悠长声音传来的地方,向一边一脸谄媚的店员询问到。
“诶哟,那是镇子里的旧习俗了,正值壮年的人们拿着特制的工具,去那宝贝林子里淘宝贝,那可都是好东西哟!就是这帮人不识货的,好东西都浪费了去,后面咱们家做大了,这些人就拿好些宝贝,和楼里换点儿更实用的东西。”
看青年听的起兴,那店员眼珠子咕噜噜转一圈,接着说了下去。
“这林子里宝贝多,能养活好几口,都觉得是仙人的馈赠,就把那宝林子叫做天上。您要是想要什么,尽管和我们提,可那林子看不得,犯了他们忌讳。咱也是做点小生意,还望老板谅解了。”
青年点点头,将有用的信息记下来,便不再搭理这油嘴滑舌的人精。他现在初来乍到,可不能被这店员发觉了异常。
不过,既然店员都这样说了,那林子自己必然要去一趟的。
那深林处传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大多是方言,崔耀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两句。他没有再去刻意听那些吆喝,跟着那店员,走在空荡荡的石板路上。
阮淮从远方的吆喝声中拉回思绪,坐在圆桌旁,看着围在桌旁的“家人”们,冷汗划过他惨白的脸。他现在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强忍着没有夺门而出,逃离这个地方。
那对夫妻依然挂着幸福的笑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那笑容越来越怪异,面部肌肉呈现一个怪异的状态,愈发瘆人。
阮淮拿起摆在面前的筷子,忍着干呕勾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夹起一团软烂的团子。
那一刻,阮淮只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被抽离,周身仿佛浸泡在血河之中,那血液从口腔和鼻腔侵入,慢慢逼入肺腑。周围的景物扭曲成一团,视线中充斥着猩红。
这片猩红蠕动着,吞没着一切,直到那猩红成为唯一的存在。
“咚咚咚。”
阮淮忽地找到了从那猩红之中剥离出来,看着那血肉逐渐重组,成为自己熟悉的样子。
口中的腥味让阮淮再难忍受,转身干呕起来,可那些被嚼碎的肉沫宛如拥有生命,纷纷钻入他的食道。
“打扰了——有人吗?”
虽然这并不是阮淮熟悉的声音,可对他来说宛若救命稻草。
只是,如果能再早一些来就好了。
那对夫妇脸色变得阴沉,死死盯着门口。
阿楠的面色也有些变化莫测,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镇子中的人,不会以这种方式敲响他们的家门。
可着外来人跑这里做什么?
“去开门。”
阿楠一愣,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轻易违背父母的意愿,蹑手蹑脚去开了门,又快速跑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屋中的三人望着门外的不速之客,而门外的人只是和他们僵持着,不再有其他动作。
阮淮此时已经被迫吞咽下了所有塞在嘴里的食物,此时撑着桌子,只觉着胃里有活物在蠕动。
他还要感谢这人帮他分散夫妇的注意力,不然危险的就是自己了。
这发起人是否特意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身份,目的是什么?折磨自己?
给他这样的身份,不是很容易因为个人原因导致故事正常发展被破坏吗?
阮淮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虑。
他观察着仍然与门外人对峙的父母与忐忑不安的阿楠,暗中调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