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大早,叫了快车去云沽岭坐大巴直达阿末那村。
山峦迭起,云海缱绻,白绒毛漫步遍野。
秋风落叶,萧萧瑟瑟,老妪曲背拾沧桑。
鸹鹫哀鸣,散阵投巢,金蛇狂舞擂鼓震。
一路上十几辆大巴车人声鼎沸,罗鼓震天,这场面我是真没见过呵,比过年还热闹。所有参加婚礼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熟人还是陌生人,都可以免费乘坐大巴车环游村子一周。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错过!只是不曾想,我们来的有点晚了,其他的车全满员,只剩下这唯一一辆熊孩子专列。
“跟你说了别贪便宜,免费的准没好事!”也怪我非要过来凑热闹,他靠窗而坐,双手叉在胸前,仰起头板着一张缺觉熊猫脸。
脸上鼓起苹果肌堆出愧疚的表情。
“没啥好看的,我睡会。”
“等下。”出远门,眼罩和耳塞乃必备之物。边说着边从行李架上拿下背包,打开内袋拉链拿出来给他。
他黑着脸,默默地拿着戴上,侧靠着座椅,秒睡。
四下望去,我们这身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穿着竟然如此格格不入,好在他们都各自忙着哄熊孩子,也顾不来其他。仔细瞧了瞧,没有一个人不是锦衣绣袄、珠光宝气,连襁褓中的婴孩都穿金戴银,无比贵气。内心的十万个为什么开始上演。他们都是熟人吗?还是和我们一样有来“蹭饭”的?村长岂不是富得流油?他们如此华贵,新婚夫妇身上不得戴个十几斤的饰物?餐桌上不得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啊。。。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口水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云沽岭和阿末那村的科技鬼斧神工,此大巴车非彼大巴车,每辆车各配两名安全员,负责处理突发状况和车辆维修。若是车在空中出故障,立即启动静止程序,车辆缓降于地面,人员全部安全撤离后,开始维修和上报相应的情况,没有他们修不好的零件和程序。
大巴车身是个大型鎏金球状物体,由外向内只能看到金属的反射物,可据不同人数调整车身形状和大小,依不同的行驶距离改变车身颜色,银灰—短途,白银—中途,鎏金—长途。车内没有驾驶室,取而代之的是半面弧形控制屏,安全员事先设定好路线和速度,直至到达目的地。车内饰如皎洁星海,看不到任何凸出的按钮和设施,触控、声控、意控并用,保险起见啥也别摸。
芜湖!这感觉比坐飞机还爽!
已近中午,一席人陆续下车去吃酒,我们像隐形人一样跟在后面。身后的油菜花田沐浴阳光,遍地金黄。照料花田的身影远看是人,近看原是小型机器,顶着烈日,兢兢业业地在地里忙活。
“哇靠!”我们瞪圆了双目,不敢相信眼前这幅景象。完全颠覆了我认知中的传统农村形象,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努力把这景象存入眼底。
女人们则是手挽着手,阴阳怪气,攀比不爽。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一出剧。
“姐妹们,你们看。我老公又给我买新镯子,烦死了,都跟他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不要乱花钱,他就是不听,非要买买买。我儿子也是的,前几天刚从阿米拉国旅游回来,带来好多什么珍藏几百年的古董酒、拉什耶米钻石灯、全球限量仅三件的乌尼拉皮包。我这记性啊都记不全啦,妹妹们下次有机会到我家来,咱们一起观赏观赏。”
“谢姐姐邀约,咱一定来。”
“哟,我瞧瞧。此翡翠玉世间绝无仅有,细腻通透,颜色纯正,用料厚实。姐夫待姐姐真是贴心周到,哪像我老公啊,下了班回家就知道睡觉。”
“姐姐今天喷的可是宛琼夜露的十六香?”
“妹妹好灵的唷,咱这村里鼻子比你还灵的怕不是只有对面街的旺财了。”
“宛琼夜露的香乃一绝,前调浓烈的花露水清新优雅,中调中庸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尾调渐渐淡去仅留开水味闻着惬意舒心呢。”
。。。
男人们手搭着肩,不停地讨论着。
“明晚国足对谟拉比克,我看好国足,绝对大比分嬴!”
“瞎胡闹不是,别输得太难看就不错了,还赢,多少年没赢过了。”
“就是,我抠抠脚都能踹进去几个球。”
“就你?嗐,得了吧。”
“哥,你可别想不开啊,看动物世界都别看这。”
“你们是嫌速效救心丸吃的还不够多吗!”
“小事,我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