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手持锋芒万丈的雕金宝剑,身穿金褂钻领,肩披鸟兽翎羽,脚踏月光马蹬,怒目圆狰,驰骋于天际之间,万里山河尽在眼下,风光无限美好。遨游在山之巅云之涧的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让大脑分泌出大量多巴胺。
“嗷呜嗷呜——汪——汪——”一群恶犬如狼似虎地凸现于身后,睁着血光大眼獠牙间躺着一根根唾液,杀疯了一样冲我狂奔而来,一阵追逐过后我败下阵来,左右腿上各嵌入几根刺牙,疼痛使身体无法再稳坐于马背上,从空中一落千丈,就在快掉落地面的霎那间,睡眼惺忪的眼皮打开,得救了。
手机发出刺耳的狗叫,震动着从床头柜边缘跌落地板上,刚点开绿色按键传出一阵牢骚,“辛叶羽!你在干嘛!快开门!”丢下手机,衣服也没穿,在地上摸爬滚打地滚到门前打开锁上的门。
“我在外边敲了整整五分钟,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李晏的神光移到我的下半身上,“海绵宝宝?”
“咋啦?”我不由得看了眼裤裤,并无异样,“这可是我的战袍!别在外边杵着,快进来。”说着把他拉进屋,锁好门。
“你一个人住啊?”他脱了鞋,把房间扫射了个遍,两条黝黑的眉毛连成一条蜿蜒的山路。
“对啊,我又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单身多自在。”我接过他手中的黑色帆布包,放到桌脚。平日里也没人可以聊天,自言自语是常态,偶尔也会跟音响、板凳诉诉苦闷,轻松的话语承载着点滴失落。
“我也是一个人住,你要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最近刚好清理出来一个房间,咱们相互也能有个照应。”李兄实乃人帅心善也。
“多谢大兄弟!我在这住了好多年了,房东也熟络,跟你同住怕是会添麻烦。”社恐人士能拒绝就一定不会接受。
“咱兄弟一场,跟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真是。”他把眼球翻了个底朝天。
“要不这样吧,我刚交了三个月的租金,等房租到期就搬过去,行不?”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失落的样子。
这间房面积有二十多平,吃、睡、拉全在这仅有的容量之中,每到回南天墙皮从底部开始鼓包、开裂、脱落,找房东来刷墙肯定要花一笔不小的费用,我便网购补墙膏来修修补补。门把手坏了三年,跟房东反应多次都没人来修,像水龙头、灯泡、灯罩、花洒等小物件我可以自己修,门把手实属超纲了,只好用热熔胶黏上分裂的把手,隔一段时间便会脱落,不断循环。半年前洗衣机坏了,花一百软妹币换过一次电路板,不到三个月又坏了,至此没再修过。
说实话,我一直挺想换个环境的,但房租实在是太感人,我这个人吧也没什么进取心,一直也上不了管理岗位,就想平平淡淡过完此生等重开。很感激他能这么说,但钱还得照付,毕竟他又不欠我,倒是我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不知如何当还。
“行。”
“房租还是按市场价给你。”我很坚定地说。
“若我不要这钱你是住不安生的,对不对。”他笑起来如一汪清澈之泉,能洗涤被尘灰污垢的心灵。我不知还能说啥,回以大大的微笑。
“给。”我从置物架上的一摞纸杯里拿出两个,抱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满上。
“你还没吃早饭吧,咱一起吃。”他从包里拿出两盒温热的烧卖和蒸饺放到桌上。
“哇,这么贴心。”我拿来两双筷子和一个不锈钢铁盘,是食堂经常用的那种盘盘,方便且耐用也不像瓷盘那样易碎。随手撕了一张烘焙油纸在盘底铺开,打开环保纸盒用筷子把食物取到盘里。
“来,开吃。”把筷子递给他。
“咱们边吃边聊。”李晏夹起一块胖嘟嘟的煎饺送入口中,“好味!话说我昨天粗略整理了这本笔记,内容看似混乱,逻辑极其严谨,只记录了222年和2221年这两年的内容,恰好是两个孩子出生的年份。你看看。”他把浑厚的笔记本翻开横推给我。
我从桌上拿出纸笔准备记录里边提到的细枝末节,快速翻看了一遍本子,事无巨细地记录了每日饮食起居,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之处。于是,我们从第一页开始认真地搜查细节。
222年6月至9月、2221年9月至12月期间没有任何记录。
他们自打住进庄园后从来没有出去过,哪怕一次也没有。自己种菜吃,很少吃肉。
孩子都是在家由产科医生们上门接生,一位保姆负责照顾小婴儿,在庄园住了三年多,另一位负责照顾女主人坐月子的保姆住了三个月便离开。医生和保姆皆有男主人亲自接送,至于他们在路上有没有说什么,这里并未记录在内,便不得而知。
有几周在吐槽管家和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