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是太阳落山的方向。
能够嗅到下坠的残阳的气味的人,一定带着死亡的气息。
倭国的有些人特别钟情于残阳,最爱在黄昏时刻,对着一轮残阳,以各自的方式抒发胸臆。
来自倭国的四个冈坂戳川手下的铠甲战士,在残阳下演绎着一曲死亡的乐章。
增、宏、广、智四人使用不同的乐器,向毛翼飞和王开槐出招。
“我可以把耳朵闭住,什么也听不到。”王开槐对毛翼飞说道。
“我喜欢听到奇特的声音。”毛翼飞道。
王开槐说:“那我陪你听吧,也见识见识。”
于是,两人站在增、宏、广、智四人跟前,静静地倾听着,静静地迎接四人的攻击。
首先是增,增的短笛吹奏出来的是一首怨曲。
“嘘……嘘嘘嘘……嘘嘘……”听在耳中,王开槐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怨气。
王开槐回想起那时在府衙被衙役用刑的场景,官差,死官差……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王开槐冷不丁对毛翼飞咆哮道。
“都是我?都是我什么?”毛翼飞一头雾水。
“都是你小子!把劳资的屁股都打烂了!”
“这……这是啥时候的事了,我有打烂你的屁股吗?”
“劳资亏大了,我要找你算账!”王开槐已经心智迷乱了。
毛翼飞看一眼吹得起劲的增,心中明白了八九分,淡淡一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听完了再说吧。”
王开槐顿时醒悟,“得罪,得罪,着道了。”
增退下去,宏走出来,把一只口哨含在口中。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这是一首躁曲。
没过多久,王开槐就莫名地烦躁不安了。
他努力地克制了一会躁动的情绪,忽然就捂住双耳大喊大叫:“烦!烦!烦!烦死了!”
毛翼飞蹙蹙眉头,王开槐的定力还是不够,到底是浩气比意气要更高一层啊。
王开槐原地跺脚转圈,抓耳挠腮。
哨声一停,王开槐顿觉失态,对毛翼飞道:“对不起,又出丑了。”
“没关系,习惯了。”毛翼飞大度地笑道。
王开槐红着脸想解释,又找不到好的说法,十分窘迫。
这时,宏已退下,广出来了。
广双手竖持木箫,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这是一首淫曲。
毛翼飞专注地盯着王开槐,察看他的变化。
果然,王开槐又有反应了。
王开槐忽然一转身,一双眼睛放着奇光,看着毛翼飞的脸道:“翼飞,你好美啊。”
“呃......多谢夸奖。”
王开槐一个大步,跨到毛翼飞跟前,俯身一把抱住毛翼飞的一条腿,又摸又捏,“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毛翼飞哭笑不得:“我怎么成了你亲爱的啦?”
“咳……咳咳……你贵人多忘事,咱俩一夜风流……”王开槐语无伦次,神态狎昵。
毛翼飞轻轻一抬脚,王开槐飞出一丈开外,又醒了。
王开槐站起来挠挠后脑,道:“翼飞,对不起……”
毛翼飞一脸鄙视地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广退下去,最后一个出来的是智。
智单手横持口琴,吹了起来——
“呋……呋呋呋……呋呋……”
毛翼飞好奇地看着王开槐,等候他的反应。
王开槐“哇呀呀”地叫喊起来,双拳交替捶打胸口。
打了一会,又蹲下来,蓝了双眼,攥拳对着地上使劲捶打。
一时间草叶纷飞,泥土飞扬。
“你真是丑态百出啊。”毛翼飞叹道。
王开槐忽然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对着毛翼飞砸去。
毛翼飞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脸。
“呸!啊呸呸!”尽管没有受到沾染,毛翼飞仍旧啐了几口唾沫,用手擦脸。
疯曲终了,吹琴的智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把口琴放下,退了回去。
“这么就完了吧?”王开槐走去毛翼飞身边问道。
毛翼飞鄙夷地道:“你好啦?刚才的事情还记得吗?”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王开槐歉意地抠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