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明代,以博学多才而论,有三人最强,号称“明代三才子”。
其中之一便是徐渭。
唐伯虎?
别开玩笑,伯虎兄还排不上号。
徐渭给我们最深的印象是画家,后世诸多绘画名家对他爱得深沉。
郑板桥自称是其“门下走狗”,齐白石感叹“恨不能早生三百年为他研磨理纸”,黄宾虹直赞“他三百年无人能及”。
他开创中国大写意画派先河,对后世画坛的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乃至近现代国画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但是,画画是徐渭最拿不出手的才艺啊!
徐渭自我鉴定说:“吾书第一,诗第二,文第三,画第四。”
他认为自己最不成才的一项技能,却让后世几百年的绘画大师们望尘莫及。
其实,徐渭的自我鉴定还漏了最重要的一项,他最强的其实是兵法。
正是有了他的兵法,帮助胡宗宪定鼎东南,教授李如松在朝鲜横扫倭寇。
才通鬼神,却命运多舛。
徐渭前后自杀了9次都未遂。
以五十三岁弃儒冠,绝仕途为界,徐渭前半辈子为稻粱谋,后半辈子为自己而活。
他晚年乡居时,生活十分困顿。
尽管其书画当时已是千金难求,他还是“卖画还要看人品”,对于慕名来访的人,徐渭也不再迎合。
不愿见客时,他便手按柴扉,任外人敲门甚急,还在里面大呼:“徐渭不在”。
七十三岁时,贫病交加的徐渭在自己那几间破屋中离开了人世。
他死前,身边唯有一只大黄狗与之相伴,身下是杂乱无章的稻草,床上连一床席子都没有。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
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正如这首自叙诗一样,徐渭半生困顿,一世铿锵。
……
这块碑不得了,碑高五尺,整个碑面密密麻麻,光是看完就要眼花缭乱好一阵。
常闲都没勇气去数到底多少字。
好在经过前两块碑的锻炼,常闲已经熟能生巧,所需要的,也不过是更大的耐心和更细致的心态罢了。
从某个角度而言,这块碑的难度不比弘一法师那四个字大。
这一次的墨拓前所未有的成功,常闲从来没这么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情。
周围的一切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常闲只盯着眼前的碑,以及碑上的字,它们就是他的一切。
在这个没有钟表的世界里,他拓完了吃,吃完了拓,到后来都不记得过了多少天了。
又是一个傍晚,常闲终于将这面石碑奇迹般地拓完了,乌金发亮,黑白严整,堪称杰作。
他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把拓本捧给了蹲在灶台旁熬粥的老人。
老人看了,终于吐出两个字:“不错。”
随手把稿子搁在锅边,离灶里的火舌没多远。他不在意,常闲却吓得赶紧把拓本拿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回到书桌上。
常闲蹲回到老人旁边,看着他往灶膛里头送柴禾。
老人没吭声,继续拨弄着火。
突然道:“你收拾一下,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