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杉假做疑惑:“冷司长若无话可说,便带着你的人走吧,西殿有了刺客,不如多想想如何保护我们的安危,若是西殿有失,恐国与国间再生战乱。”
“到时候,冷司长也背负不起这个责任!”
冷昀双眼似一丝杀气显露,举剑便像陆云杉刺来,陆云杉抽出红绎的剑,学着紫绎的身法挡了回去。
冷昀被挡,退回一丈远:“夫人若不让本司搜,那本司怀疑定然有诈,今日决要进入一搜。”
此时,忽又有一队禁卫往求阙宫来。
欧阳林冷面坐于马上,沉声道:“冷昀,不可无礼。”
冷昀转身下跪:“欧阳统领,昨夜西殿出了刺客,属下怀疑,是西殿的人。”
欧阳林面色波澜不惊:“哦?你昨夜没抓到人。”
冷昀头又埋下了几分:“属下……一时不察。”
欧阳林幽幽叹了口气:“若刺客的武艺真能逃出你的手掌心,那定然也不会故意在西殿出现引诱你抓。”
“此次是你办事不力,险些让昨夜的刺客伤了西殿的贵人们,现如今你还要硬闯西殿诸宫,我姜国泱泱大国,怎可有如此行径。”
冷昀垂首:“属下,愿领罪。”
欧阳林轻哼了一声:“那就罚冷司长在正渊门守夜两月。”
冷昀:“属下领罚!”
语罢,众禁军便跟着欧阳林出了西殿,冷昀离去时,眯着眼打量陆云杉,眼神内神色捉摸不定,有杀性亦有疑惑。
待人走远后,红绎屏退了众宫人。
走至陆云杉身旁:“昨夜,晏如宫阿宁来求药一事,与刺客有关?”
陆云杉回头往院子内走:“是,但她们不是刺客,提着包袱,倒像是逃命。”
红绎随口道:“难不成燕国不想将十七公主嫁过来,通知自家皇子逃命?”
陆云杉步子一顿,想起几年前在军营中曾听闻过慕容琅的死讯,后面慕容琅又出现在世人眼前,这死讯就做了假。
再想想昨夜慕容琅的水波色肚兜,事已明了大半。
陆云杉:“红绎,一会儿我从后院翻出去,你在房外,就说我与黎璟在歇息,不许旁人进屋。”
红绎:“是。”
待陆云杉翻身入了晏如宫,只见那慕容琅床前,陈言寻正在吹碗中药,一口一口的喂着慕容琅。
陆云杉咳了两声,陈言寻与慕容琅回头。
慕容琅艰难起身,陈言寻连忙去扶。
陈言寻:“慕容琅你……睡下。”
慕容琅抬手对陆云杉感谢道:“多谢黎国夫人相救,我刚听阿宁讲,冷昀带禁卫搜西殿,也是夫人将她挡了回去。”
陆云杉道:“不必多谢。”神色中稍带疑虑。
慕容琅垂眸:“夫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陆云杉看了眼陈言寻,陈言寻直了直身子:“我要听,好歹与慕容琅认识多年,虽不亲近,但同在异乡,也算……一路人。”
慕容琅听了陈言寻这话,满面的愁苦消散了几分:“无妨,我相信陈国公子。”
陆云杉扯出一抹笑:“想必如今四海内,慕容琅便是慕容玉吧!”
陈言寻转头看着慕容琅:“这,我也猜到了。”
慕容琅点头,苍白的面庞划过一丝泪:“兄长四年前故去,适逢我朝为安定边境而要送公主前去和亲,我们的皇帝在听闻我兄长的死讯后便想让我去。”
陆云杉不解,问道:“为何听闻你兄长死讯,便派你和亲?”
慕容琅轻笑一声:“若我皇兄还在世,慕容琛怕我嫁过去,做了北疆与我皇兄之间的纽带,威胁他的统治罢了。”
陆云杉垂首,只觉帝王自古多疑:“那最后,你是女扮男装才逃过一劫!”
慕容琅眉头深拧:“是的,幸好梨旬山离燕都尚远,让我可以逃过一劫,但没想到,这劫还是到了。”
陈言寻扶额:“那?你如今嫁来姜国,岂不是更让燕帝忌惮?为何燕帝此次还准允了?”
慕容琅双目一紧,恨意渐起:“我昨夜还以为他正在查,可现如今是想明白了。慕容琛想必早已知道我顶替兄长来了姜国为质。”
陆云杉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故意交不出公主?”
慕容琅点头:“对,你我都明白,被派遣到他国做质子的皇子,不过是一枚棋子,皇室内的人不顾你死活,将你送到他国为质。”
“但在百姓眼里,质子代表的是一国脸面,若是折辱质子,便犹如打一国百姓的脸面,百姓定会群情汹涌,督促皇室接回质子。”
“如今燕国养兵千日,乘着姜国无将,便想着能与姜国一战,我这枚棋子,慕容琛便想此时用——将我女扮男装之事揭发,惹怒姜帝杀我,给这场战争找个名目。”
陆云杉面上浮起一丝了然,但以她对姜帝的了解,权谋之术,四海内的帝王还没有斗得过姜帝的。
这事儿连慕容琅都想的到,姜帝也定然能想到。
“无论是谁,都不应当将人命做棋子,你若想逃,我帮你便是。”陆云杉斩钉截铁道。
“我……我也帮你。”陈言寻起身附和。
慕容琅抬头,面上浮现一抹惊讶之色:“多谢二位,但如今看来,我极难能逃出。”
陆云杉走近慕容琅,拍着她的肩膀:“别急,走一步看一步,所有的杀机都可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