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尼已经将写好的报告送出永冻高墙,等到公会拆开信件,看到自己在北境得到的收益,还有获得的人脉力量,恐怕会把眼珠子都掉出来……
他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情,公会要是跟不上肯恩的发展节奏,被抛弃可怎么办呢?
烟卷被没有明火的烈焰吞噬,苍白的余烬断落到容器里。
昆尼偏过头,看见肯恩还站在窗前,终于忍不住问道:“您究竟在望什么呢?”
“静静地等待罢了,我有种预感,他们回来了。”
“谁?”
“安贝拉冰港的掌权者。”肯恩淡定地说。
……
伊凡在漆黑的街巷里站起身,浑身都是酒臭味,似乎从被人从秽物堆里拽出来。
战争结束后的港口蒸蒸日上,可似乎只有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过得比之前更加落魄。
伊凡如果去寻找怜奈,或许能够有更好的前程,甚至当他听说肯恩建立起佣兵仲裁庭的时候也完全可以去谋取个闲差潇洒度日。
他没有这样做。
洛克萨妮的失踪,令他失魂落魄,谁都没有人能够懂得他的想法。
昏暗的街道上传来脚步声,今天是出港日,码头上的货物已经被带走,而且也不是飞行魔物启程的日子。
安贝拉冰港变得寂静,只有赌博归来的人,或者酝酿阴谋的家伙。
伊凡瘫坐在墙壁边缘喘息,睁开眯了一路的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什么时候起的雾?”
他面前是灰蒙蒙的世界,光斑点缀在白浪里,脚步从四面八方传导过来。
砰,砰砰。
码头传来门窗紧闭的声音。
谁都不清楚是谁在寂静的街道上走动,只是那清晰的摩擦声像刀子扎进耳朵。
“谁在拖着武器行走?”
伊凡心有所感,酒气被冲散,寒冷均匀地将他包裹。
似乎有东西包裹着他全身,仿佛是一条蟒蛇缠绕过他的四肢,最后在头顶吐出信子,死亡的威胁悄然降临又突然消失走远。
有那么一刻……
伊凡觉得有刀子落在脖颈上,就在他屏息迎接疼痛的时候,却没有了后续。
“呼……呼呼……”
他抬手摸上去,竟然只感觉到有水,甚至还有根水草。
毫无疑问,今晚的经历很奇怪,但他经历过的诡异实在太多,知道今晚绝对会有人经历死亡。
伊凡会活下去,然后心有余悸,就像他周围紧闭的建筑一样。
迷雾里行走的行刑官,没有实体,却又带着强大到无法反驳的力量,港口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宰杀的脚步。
铁钩已经穿透渔获的肚皮,现在是拉紧钩锁的时间,等待着猎物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