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正在更换衣服,准备就寝。忽的想起来白天的事情。
这李信如果能规规矩矩的,懂点事,那该多好。他的自大和莽撞,总是容易让他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今夜章邯设宴,众将士玩的可欢愉?”
“回禀陛下,宫外早就传来消息,都尉府将士和抗击匈奴的将士,都齐聚一堂,兴致颇高,酒过三巡,还听上将军说了不少高见。”
二世听着,不免露出笑容。
他此番回来,倒是让宫中府中不少人面带喜色。前些时日,上上下下沉浸在恐惧的氛围中,一个个见到他都吓得后退数步。
“李信这个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可是他凡事都喜欢靠自己,今日说的战法,朕怎么就不那么认同吗。集中优势兵力的战法,若是对付弱小的敌人,倒还好,可若是面对强敌,很容易就被扑灭。”
众宦侍听了,一个个都觉得二世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自大。陛下没有带兵打过仗,而冠军侯却是实打实的百战百胜,驱策千里追击匈奴,怎么到了陛下口中,冠军侯变成了狂妄之徒。
说着,内侍又呈上今日赴会的名单。
二世接过一看,倒是诧异。
“司马毋怿,他为什么也去赴宴?”
“内史掌管京城和周边地区的治安,手中兵将众多,可与都尉匹敌。而且陛下如今这般器重内史,三不五时召他来见。在朝中众臣的眼中,内史早已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护军都尉想来也是不敢怠慢于他。”
这些日子,二世确实是经常召见司马毋怿。但只是让司马毋怿配合隗吉清理丈量土地,还耕于民,履行对天下人的诺言。二世每日召他来见,只是听他汇报进度而已。
不过,章邯这么做,想来也是为了巩固他的护军都尉的地位。
二世不由得道:
“今日宴请内史,明日或许就会来宫中,向朕讨要二十万刑徒大军的虎符了。”
众宦侍听着,一个个面色惊慌。伺候皇帝,高薪高危。管不住嘴的人,就得去永巷当哑巴了。
“除了内史,还有其他异常吗?”
“皇帝陛下,今日裨将赵贲未去都尉府赴会。”
“赵贲,五大夫赵婴之子。蒙恬为他的父亲向朕亲自开口求情。据说他是攻楚之战中的得力战将。护军都尉的接风宴会,就是朕的接风宴。怎么他竟然不去呢。”
内侍便一五一十把今日赵府中的事情给二世说了。
二世心想:今日不去都尉府,或许是心中悲伤,朕可以宽宥。可是明日若是不赴兰池行宫,那就是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二世坐在塌上,望着面前的烛火,心中不免忧伤。
他把给他生父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全部拉下马了,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
秦国的军功爵制到了十年后才彻底废除,旧的贵族被打压下去。想来也是因为嬴政和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早就把他们当做兄弟一样,对谁都舍不得下手。
“凌烟阁,早就建成了吧?”
“回禀陛下,阁中集满了英烈,商鞅,白起等人的画像都被刻在了石板上,已经竖起来了。只要陛下愿意,随时可以前去观瞻。”
“待朕处理完公事。话说李信也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