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武上前。
“公子为何笃定这棵树有一百四十年之久?”
“是与不是,汝去问问这宫里的老人就知道了。”
池武拍了拍自己的脑瓜,然后就去找人问问。
申聿看池武不在近侧,这才贴近扶苏低声道。
“公子,大王不动兵,齐王建未必轻易作降。”
扶苏不言。
不知嬴政究竟用意几何,但是诏使齐王建投降,这就是扶苏的承诺。
若是嬴政真的动兵了,到时难堪的人是他。
而且嬴政似乎并不愿意让他留在临淄城,为了什么。
“倒也未必。”
“公子何意?”
“别忘了,齐国是两个王。一个姓田,一个姓后。”
“情况确实如此,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们不应该是更加团结吗?”
扶苏笑笑。
“此一时非彼一时。我不是在诏书上,给齐王建指了一条生路。”
申聿低着头,细细思索。
“公子发去帛书上,分明写着,吾皇帝陛下有意使齐王为臣,但齐王需诛后胜。可让齐王诛后胜——齐王必不敢诛。”
扶苏笑问。
“你为何这般肯定齐王不敢诛后胜?”
“公子虽然列了后胜种种罪行,可是公子比谁都了解齐王。齐王建昏聩无能,没有主见,且他身居王位多年,凡事都依赖后胜。”
“如今若是仅仅是为了苟安,对后胜下了杀手无异于自断双臂,齐王绝对不会杀后胜。”
申聿又道。
“再者,后胜党羽之多,齐王若是诛了后胜,岂不危矣?”
“汝所言不错。”
“那公子何以认为,齐王建等会率城投降呢?”
扶苏悠悠道。
“当年秦国攻伐赵国、燕国、魏国,齐王非但不出手相救,还曾趁机侵略过燕国。因为这旧恨。诸国本就会对齐国袖手旁观。”
“而今,楚国、燕国都是奄奄一息,也无力援齐。又加上地势之隔断,援助齐国,无异于自损。”
“没有外力,齐国人本就是身陷囹圄。而我发诏,本意就是让齐国两‘王’相互猜忌。”
“所以,申聿你说的是不错,齐王没有能力和胆量诛后胜。但是,他们之中,必有一亡。”
公子领会其意。
“公子是说,齐王未必诛杀后胜,但是后胜会弑君!”
这弑君二字一出口,申聿一张脸都给下绿了。
“若真是如此,齐国可就乱了套了。”
扶苏却神色从容。
“等到了时候,吾等再利诱后胜,他必投降。”
正说着,忽然有人闯过来通报。
“公子,大事不妙,齐王突然驾崩了。”
扶苏又问通讯兵。
“那后胜呢?”
“正是后胜遣使来报。”
申聿只觉公子奇了。
“公子神机妙算,下臣佩服。”
“汝倒是跟着旁人学得快,什么媚主的手段都会了。”
申聿垂下头。
公子话里有话,他心里跟铜镜似的。
跟着池武久了,申聿脸皮也厚了
“下臣也只是推波助澜,促成好事。何况,公子若没有三妻四妾,也属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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