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好像被吓了一大跳,浑身上下猛地一抖,慌忙扭头看过来,一见是杜若,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刚要恼火,责怪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小白脸儿,余光扫见了后面的叶远舟,想起这小白脸儿是跟着那从来不给人好脸色的叶都尉来的,顿时恢复了几分理智。
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也嚼吧嚼吧咽了回去。
“这位大人!”衙差不知道杜若什么身份,叶远舟不做介绍,他们就没有人敢问,不过能够被叶远舟带在身边的,随便扯出来一个都比自己尊贵,这么称呼倒也不出错,“您有话就说!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很害怕么?”杜若问他,“莫不是这天还没黑呢,你就害怕往殓尸房走了?”
“若光是去殓尸房,那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只送到门口,又不用进去。”衙差摇摇头,虽然他的确怕得要死,但面子还是要维护一下的,这种事情不好随便承认,“主要是你们要去看的那东西……邪气得很!”
“哦?这话怎么讲?”杜若一副吃惊模样,“不就是一具女子的尸首而已么?有什么特别?”
衙差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这主动过来和自己攀谈的小白脸儿与人说话倒是和气,让人不由自主就觉得亲近,好像是那种可以畅所欲言都不用顾忌的人。
可是一想到身后还有个叶远舟,他又忍不住觉得有点腿肚子发紧,只好拿眼睛朝后瞟上一眼,摇摇头:“问这么多做什么,又有什么用!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不是都要去瞧的么!”
说完,他想了想,又觉得小白脸儿好像浑然不知情,要是自己一点都不提醒有些不太稳妥,便压低了声音,往杜若那一边凑了凑:“不过我可提醒你,若是在都尉面前你还能说得上话,回头记得劝着点儿!
那东西邪气得很!你们到那边瞧上两眼就赶紧走,不然真的沾染上了什么晦气,日后出什么岔子可不好!”
“我倒是听闻那女尸发色雪白,除此之外,有什么邪门儿之处么?”杜若看着衙差的面色,那惧怕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会儿再听他这一番话,心里愈发好奇起来。
衙差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动,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却好像没有听到杜若的询问一样,一言不发,没有做出回答。
“有什么忌讳,所以不敢说?”杜若见状,先回头给叶远舟使了个眼色,然后伸手拉那衙差一把,两个人加快了脚步,与叶远舟拉开一点距离,“这位大哥,有什么的话,你最好还是先给我透个信儿!
你也知道,后面那位爷是什么身份!若是你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真想要在那里逗留,我没个缘由也劝不住啊!
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两个谁担得起?”
衙差听了这话,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再看他们与叶远舟拉开了一点距离,叶远舟没有紧跟过来的意思,这才定了定心。
“之前把那东西送去殓尸房安置好的那个差人,算起来是我族亲,膀大腰圆的一个壮汉子,办完了那一次差事之后,第二天……就死了!七孔流血!”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杜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