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见坞堡大门右边有木梯,便顺着木梯爬了上去。往外面的护寨河看了下,心知自己虽然能够逃出去,但羊献容不会游泳断然是逃不出去的。但若是贸然将寨门打开,那没逃多远就必定会被坞堡中的人追上。他又往坞堡内眺望,待望向不远处的一处马厩亮着灯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周信从梯上下来,对羊献容低声道:“媳妇儿,你先在这里藏着,待我去偷一匹马回来,咱们把吊桥放下就能出去了。”
“那你要小心些!”羊献容关切地叮嘱道,她忍着腿疼,慢慢靠墙坐在了大门角落里。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的。”周信见大门边墙上挂着一顶斗笠,便顺手取下戴在头上,低头朝着马厩方向快步走去。
那马厩中挂着油灯,二三十匹骏马正在灯光下吃草料。周信眼见里面无人值守,暗自庆幸了一声,便顺手去解入门处第一匹红马的缰绳。孰料那红马见了周信认生,立刻尥蹶子叫了起来。
“谁在那里?”马厩角落里有人喝问道。
周信见一名马倌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心中蓦然一惊,但旋即冷静下来。他背起双手,大模大样地斥问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你作为马倌不细心照料马匹,怎么偷懒睡觉去了!”
“我真没偷懒,我刚刚才上完草料,不信你看那马槽里草料满满的。”那马倌忙指着马槽为自己辩解道,待走近看到周信面生时,便赶忙问道,“咦,你是谁呀,怎么管我喂马的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周信先是虚张声势地喊问马倌一声,待马倌被吓住后,这才用手指从马槽里拈出一撮草料,递给马倌道,“你自己看下你干的好事,这样的草料喂马能喂肥吗?”
马倌被周信的气势慑住,不知所措地接过周信递的草料,用手指搓了几下,低声辩解道:“这草料,应该没问题啊……”
“这还叫没问题!你自己尝一下,这是马吃的东西吗?”周信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这,这……”马倌终于服软了,他好声说道,“谷物是少了些,我现在就去谷仓取一些加上。”
“哼!”周信背起双手挺胸而立,对马倌不再言语。
马倌矮着身子从周信面前快步走过,待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蓦然指着周信的衣物道:“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血?”
“血?什么血?”周信低头一看,自己衣襟前一大片血污,想必是刚才羊献容砍杀阿四时流在上面。他赶忙辩解道:“哦,我最近火气比较大,刚才流鼻血流到衣服上了。”
“流鼻血?”马倌起了疑惑,然后突然又问道,“那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周信知道自己即将露馅,他灵机一动,指着地上道:“咦,你的钱掉地上了……”
马倌听到钱掉了,马上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他自感觉奇怪时,却觉得头上一阵生疼,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周信以斧背将马倌敲晕之后,赶忙以手摸了下他的鼻息,待发现马倌只是晕过之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