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卿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紧,看向那个被称作祖师的人。
只见他膀大腰圆,凶神恶煞,面容憎恶,哪有半点道家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看便有蹊跷。
作为武当山的嫡传弟子,白文卿对这种人先天就很厌恶。
他连忙招过本地捕头,指着那人道:“你且跟上那人,看看是何身份?”
捕头瞧了眼,连忙道:“大人,那人我认得,是鸿远镖局的大当家任达。”
“如此甚好,那不用跟了。”
白文卿微微一笑,继续护着江宁下山。
在山脚下找了处酒楼后,江宁与唐寅很快酒过三巡。
唐寅大着舌头,很快就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全都说了出来。
与江宁想得一模一样。
“先生文采风流,博学多才,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当年收到牵连卷入舞弊案,不得做官,以致蹉跎半生,实在是一大憾事。
也不瞒先生,我这里刚好有件差事,适合先生,不知先生可愿屈就?”
唐寅只觉喜从天降,心神一阵恍惚,好半晌才回神道:
“愿意愿意,不知是何差事?”
“我朝开海在即,与倭国的贸易也很快就要展开。
只是当初合约上敲定的传播中原文化的使节迟迟未有人选。
直到今日见了先生,我才知道这便是为先生量身定做的官职啊。
先生满腹才华,将大明礼仪文化尽数宣扬给倭人,再适合不过了。”
唐寅被江宁夸得飘飘然,又见有官做,哪还会计较这许多,连忙答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
来日我就上奏陛下,尽快封赏先生官职。”
紧接着,两人继续畅饮畅聊,宾主尽欢。
待到夕阳西下时,江宁才带着贺玉瑶回到驿馆。
“玉瑶姑娘,今日走了一天的山路,你定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大人也早些休息。”
贺玉瑶嫣然一笑,摇曳着身姿,娉娉袅袅地走回自己房间。
这时,白文卿才开口道:
“大人,之前下山时,属下在路上遇到一个极其可疑之人。”
江宁从他口中听完了一应经过,眯起了眼睛,道:
“一个镖局当家,被称作祖师,还传法,确实可疑得紧。”
“属下学艺时,曾听山上师伯讲过,江湖中有个教派的行事,与他倒是颇为相似。”
“细细说来。”
白文卿解释道:“正是白莲教的分支红枪会,不过百多年前就彻底分道扬镳了,教义也大不相同。”
江宁冷冷一笑:“管他与白莲教还有没有牵扯,只要是邪异教派,便要剿杀干净!
文卿,今日晚上,你便按照听来的消息,好好探查一番。”
“属下遵命。”
“大人,下官拜见大人。”
这时,人未见,声先至。
金耀祖准时准点地上门来拜访江宁。
“今日大人去了金山寺,可还玩得尽兴?
下官手下那三班捕快,没有搅扰到大人兴致吧?”
江宁微微一笑,道:“很不错。先不说这个,我这里恰好有事情要你帮忙。”
金耀祖讨好道:“大人说得哪里话,但有吩咐,直接下令便是。”
随着太阳落山,很快就入夜了。
白文卿亲自带着五六十号内厂番子,来到城南一处巷陌。
今日这里有一户人家成亲,正是他之前听来的消息内容。
他悄悄打了个手势后,一众番子四散开来,将这户人家周遭围得密不透风。
而几百步开外的鸿远镖局,则有上百捕快衙役将之包围。
只待这里有了讯息传过去,就立即冲进去将所有人拿下。
此时院落内,喜宴已经结束,宾客纷纷散去。
独留下任达和他手下几个镖师。
更加奇怪的是,新郎不仅没入洞房,反倒将任达请了进去。
几个镖师则守在门外。
白文卿迅速闪身攀到屋顶上,悄悄掀起一块瓦片,借着孔洞往下看去。
只见屋中摆放了一桌子五花八门的法器,床边坐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任达经过一套像模像样的作法后,又让新娘喝了杯酒。
他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显贪婪道:
“好了小娘子,本祖师已经请了我教真人上身,这便给你行圣礼。
日后你就是我红枪会的圣女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