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是无有不可。”
张天师欣然应允,当即便摆开架势,连连掐了好几个手势,仔细看起江宁面容来。
良久后,他犹豫着道:
“说来奇怪,大人一生原本应是平平无奇,却陡然改了命,遇上贵人自此一飞冲天。
如今已是贵不可言,日后官运亨通不在话下。
只是,难免脚下累累白骨,还请大人谨记……”
江宁听了,面上应着,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
他自从入仕以来,升迁如火箭般快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不知道有多少。
日后难免对上,弄个你死我活。
若是他要保全一家人来之不易的富贵生活,甚至改变历史,将大明带上新的高度,那势必要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
如此,胆敢挡他上升之路的,统统都得死!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后,张天师起身道:
“眼下时辰差不多,我与舍妹也该去赶路了。
大人,我们就此告别了。”
江宁起身拱了拱手,又看向张玄月主动打招呼道:
“小丫头,那我们来日再见了。”
张玄月好似被吓了一跳,慌忙避开他的视线,糯糯道:
“谁,谁要见你啊。”
“玄月。”
张天师面色不愉地唤了一声。
不想张玄月理都不理,轻跺莲足,当即便转身跑了出去。
“大人,舍妹想是身子不大舒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江宁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十分疑惑。
明明自己前两天还救了她呢,要不要那么冷漠。
看来女人无论大的还是小的,心思都摸不准。
又过来两日。
江宁将苏杭之事收尾,便准备赶紧开赴金陵,选两个新任税监出来。
如此,江南一行才算圆满结束。
只是在出发的前一日晚上,贺玉瑶突然又找了过来。
“奴家玉瑶见过大人。”
“姑娘请坐,不必多礼。”
江宁喝着茶,奇怪地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女子。
自贺然死后,她由于是犯官家眷的身份,一直闭门不出。
他还道以后都见不到了呢。
怎得在他临走前,又过来求见了。
其实,江宁并不很想见这个女人。
因为对贺玉瑶,他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想她待在贺然身边多年,听了他的命令以色娱人为贺府谋取好处。
足以说明其中不少事情她都知情,甚至参与的。
前番却又突然拿出这么多罪证来,一下子便把贺然给卖了。
或许她真的很憎恨贺然,但要说里面没点别的原因,江宁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再加上上次献计时的那副冷静智慧模样,与平日里妩媚多娇的模样大相径庭。
属实叫他看不透,此女到底是何等样的人。
贺玉瑶见江宁愣愣地出神,轻咬着红唇,主动开口道:
“奴家此来,实乃有一事相求大人。”
江宁回神道:“姑娘但讲无妨。”
“大人不日便要离开杭州,此处便也不再是钦差行辕。
贺然犯下如此死罪,这座府邸势必会被官府查抄收走。
如此一来,奴家便没了住处……”
江宁闻言恍然,当即道:
“姑娘勿忧,本官会让人帮你解决新的住处的。”
不想贺玉瑶摇了摇头道:“奴家非是这个意思。
大人也知道,贺然吃人的事情已经宣扬开来,奴家到底是他干女儿,委实没有脸面再待在杭州。
所以,奴家想请大人去金陵时,能不能捎带奴家一道前去。”
江宁犹豫了一下后,道:“既然姑娘有此相求,本官自然不会拒绝。”
说实话他本来应该避嫌的。
但为了还清贺玉瑶反正相救之恩,还是答应了下来。
“奴家谢过大人。”
贺玉瑶抬起头,美眸中眼波流转,浅笑盈盈,一瞬不眨地看着江宁。
好一会儿后,她才起身福了一礼:“奴家告退。”
说罢,她转身踩着莲步款款而去。
独留下江宁看着她扭着纤腰,婀娜多姿,娉娉袅袅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