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明瑀终于离开后,苏落仙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江宁面前,幽怨道:
“老爷,奴家想问你很久了。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姐妹的,赎了出来却无名无分。
如今被临时拉出来作丫鬟,偏还要被外人用那种眼神看待,奴家心中难受得紧。”
许是江宁长久的故意无视,加之刚才的遭遇,让苏落仙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而她话音刚落,陆清茗也走到她身旁,瘪着嘴紧盯着江宁,道:
“是啊老爷,若你实在不愿要我们,大不了把我们姐妹赶出家门便是,何苦放在家里,偏又当看不见。”
两女的语气极尽哀怨,看来心中的郁结已经憋得很久了。
江宁瞧着两女似是快哭出来,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头大。
“老爷是说不出话了?
既如此,那我们姐妹还是不碍老爷的眼了,这便收拾东西走了。”
苏落仙擦了擦眼见的泪水,拉起陆清茗就往外走。
“胡闹!回来!”
江宁连忙喝了一声。
两女听此,顿住刚要踏出门槛的玉足,悄悄对视了一眼,尽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狡黠与笑意。
而转过身时,又恢复了一脸悲戚的模样。
“老爷喊我们做什么?”
江宁犹豫着道:
“你们有所不知,老爷我自幼体虚,近来才得了调理之法,把身子养好。
但仍需注意,不得放纵……”
他话未说完,但两女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老爷竟有此难言之隐?
是我们姐妹错怪老爷了。”
苏落仙走近前,一脸歉意地看着江宁。
“咳咳,不知者不怪。”
“那老爷的意思就是,等以后身子再好了些,便能纳了我们姐妹?”
陆清茗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期盼道。
“这个便等我身子好了再说罢。”
江宁搪塞了一句,却又忽然脱口而出道:
“不过你们莫再提什么离去之事,老爷我好歹是个伯爵,家里不缺你们这两口饭食,一直养着又何妨?”
苏落仙和陆清茗的脸上,当即露出惊喜之色。
“我们不走,我们才舍不得老爷呢。”
陆清茗嘻嘻笑道。
“那落仙等着老爷。”
苏落仙紧紧抿着红唇,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宁。
江宁被看得受不了,连忙道:“老爷我宫中还有要事,就不多待了,这便进宫去了。”
他忙不迭地跑出了堂屋。
两女对视一眼,皆是捂着红唇娇笑起来。
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江宁来到紫禁城时,正巧是下朝的时候。
他旋即直奔御书房。
“江侍读,气色不错啊。”
朱厚照瞧见他,打量几眼,笑道。
“有赖陛下洪福,回家一趟,身心舒畅。”
随着两人渐渐熟了,私下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想讲什么讲什么。
朱厚照也是乐得如此。
这时,八虎之一的马永成走了进来,磕头行礼。
自正德登基后,他便从一个普通的采买太监,一跃成为了掌管内帑的权宦,可谓是春风得意。
“启禀陛下,城外的皇庄已经划归好了,这便可以去接收。”
“哦?速度倒是挺快的。”
朱厚照露出惊喜之色。
“陛下,这皇庄是?”
江宁不解地问道。
“你这两日便要重新交接宫禁,率左掖军回防军营。
可神机营实在太远,来往不甚方便,我舍不得你,想留你在京城。
这便差人在城外划了几座皇庄,拨左掖军为我的侍卫亲军,留于皇庄,任谁都挑不出刺儿来。”
朱厚照洋洋得意道。
江宁听了,心中竟有些感动。
这少年天子,还真是……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舍不得芸儿,如此一来便能常常回家了。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道:
“陛下,若是划出皇庄,其内的百姓需得多交几成钱粮,不免有些严苛。
是以臣以为,能不能一如往常缴纳钱粮便可。”
朱厚照愣了下,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无碍无碍,多出来的直接免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听用便可。”
江宁大喜:“臣替皇庄百姓谢过陛下!”
马永成和一旁侍候的谷大用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羡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