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怪,自己不想着去嫁路承安,却还是会忍不住的遵从大婚的礼节。
路承安伸出了自己的手,声音柔柔的,“卿卿,我们走吧。”
云乐的手微微一缩,不过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路承安的手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暖,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足以将云乐淹没,将其包裹,这样突如其来的暖意带给云乐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并肩向前走去,耳旁是那喧闹的锣鼓声,还有将士撒下的花瓣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跟前是高高的台阶,云乐终于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她看着路承安,不由得愣了一瞬。
今日的路承安似乎格外的好看,一身剪裁得体的大红喜袍衬托着他脸上的意气风发,不过一眼,像是过了万年。
高台之上坐着的是沈酒卿,他只是穿着往日里他最爱的那一身蟒袍,外面罩着一件红衫,眼里尽是笑意。
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沈酒卿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人,脸上的笑意更是遮掩不住,云乐这时才发现,那个在长安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殿下,在这边关,似乎有了些不同。
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承安,“本王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的大婚之日会是这种时候,但是你的一拜本王受得起。”
他这段意味不明的话似乎夹杂了几分的感慨,云乐看了一眼路承安,心中却是隐隐有了些猜测。
路承安只是看着云乐笑了笑,随即两人朝着沈酒卿便是恭敬的一拜。
有士兵端来了茶水,便是要敬沈酒卿的。
云乐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她抿了抿唇,“云乐请叔叔喝茶。”
沈酒卿只是笑了笑,“路承安信你,本王也信你。”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拜了边关这一片清明透彻的天,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没有过多繁杂的礼节,云乐很快便是被送入了一顶营帐之中,是大红的喜绸装饰婉转成花,是满屋的喜物。
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像是假的一般,像是路承安费尽心思为自己构建的梦境,只要自己睁眼就会破碎。
也像是精心编织的谎言,等着入局的人。
云乐长吸了一口气,自己是那个一边沉沦一边透彻的蠢货。
“析木。”
“在。”
析木很快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封密函,“这是方才从长安传回来的消息。”
接过密函,云乐心底一沉,沈酒卿还是让息烛和剩下的司使去了,若是没能将陆安然带出来的话,沈酒卿会不会彻底死心?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云乐脸上的神情变化,析木继续说道:“慎儿那边也来了消息,说陛下已经发现郡主与首辅大人双双离开长安的事儿了,但是并未追究。”
在屋内有些昏暗的烛光内,云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沈隋当然不会追究,因为他还等着自己将他要的那道圣旨给拿回去,不是么?
他已经等了那么久,自然也不会在意那么几日的功夫。
云乐微微颔首,语气淡淡,“在回长安之前,就不要和长安的人联系了。”
“是。”
想要重新布下一副局,并不容易。
掌上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