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银釭,灯火一寸。
灯下摆着一函碧玉石匣,长三寸六分。
一枚柳叶状薄片,一寸三分,剔透如冰,静静躺在匣中,暗纹时隐时现,有金光流溢。
杨六一呆呆的看着白无妄。
“这什么?”
“剑。”
“没有剑柄,剑格?”
“何须以手持剑。”
“剑鞘呢?”
“你就是。”
“藏耳朵眼?”
“后脑。”
“老白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别害我。”
老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合上石匣的盖子,说:“听。”
“铮!”一道凛然的金铁之声,在石匣中乍响。
“还带震动?”
“孽徒!”老白翻了个白眼:“倘有杀气近,必作龙吟之声。”
“杀气在哪呢?”
老白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夺”一声,插在桌上。
“现在怎么不响了?”
“不想杀你了呗。”
“我试试行吗?”
“嗯”
“老白是傻瓜!”
老白撇了撇嘴,石匣纹丝不动。
“铁婆婆绿了老白。”
“铮!铮!”石匣猛地一阵爆震。
杨六一看着白无妄说:“真生气啦?”
……
几行朱砂写的小楷,竖行而下,挺拔公整。
大道如天,敬启五方,神器有灵,名扎金花…
老白的笔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又看了一眼杨六一:“真不考虑再换个名字?”
杨六一摇摇头:“就叫扎金花,我喜欢。”
白无妄点点头,继续写上表,边上的紫铜香炉里,青烟袅袅。
焚化上表时,烟气如没有盘旋,而是笔直的冲上青天。
一老一少从蒲团上站起,昂首盯着那股烟气。
“老白,上表真有人收件吗?”
“不知道。”
“那干嘛写上表?”
“心安。”老白转过身缓缓走开:“十二重天谁仗剑,一笑云开更有天。”
……
丹房内,白无妄手心里放着一颗奇形怪状的金丹,像一颗尚未完全融化的巧克力。
“杨大有在这里修了三年外丹,这是他留给你的。”
“他人呢?”
“走了。他放不下李蹊。”
杨大有,这个遥远的名字让杨六一耸了耸肩。
多年来,对于杨大有的各种行为,他除了接受,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这一次,他觉得哪里不对。
“老白,我需要和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
“比如,你的牺牲和杨大有的失踪是怎么回事;从他失踪到我来这里,不到一年,他修外丹的三年是哪来的?还有,他怎么会认识归墟方丈?又怎么会知道我也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