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声音朦朦胧胧,忽远忽近。
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被那道映入眼里的红光带出了本体,他看到了玉泽在拍他的肩膀,他看到了玉泽眼底的焦急。
“我在……”
沈冗张了张口,话没有说完,便随着红光一道陷入黑暗。
极致的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冗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亘古。
直到某一刻,静谧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
“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沈冗话音落下,这四遭的黑暗蓦地变成一团光亮。
光亮闪过后,四遭变成了飞舞的白云。
白云之中有百丈巨龙浮动,没有张开的龙眼仍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他站在一片云端上的草地,面前是一位一身麻衣的中年男子。
这里是哪里?
沈冗一愣。
“这里是人间界,却也不是人间界。准确来说,它是神界天庭的一片遗迹。”男子缓缓开口。
是刚才那个问话的人。
“神界天庭的……遗迹?”
“嗯。不过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男子看着沈冗,眼底带着几分怪异。
“我看到了一道红光,我的神识脱离了本体。”
然后穿过了一片好像虚无世界一样的黑暗,最终抵达了这里。
“哦,是无支祁啊。它修炼的秘法,能把人的神识送到天庭来。它自己也不知道吧。”男子笑了笑。
“您是哪位神灵?”沈冗作揖。
“我?我叫姒文命。如果用后世人的记载来叫的话,我叫禹。”
“禹?那位治理洪涝的人皇?”
“然。”
沈冗再次作揖,想到玉泽和无支祁的对话,便问道:“尊上可知九州鼎何在?”
“九州鼎?”禹,也便是男子挑了挑眉,“你寻它做什么?”
“我的一位朋友寻它。”
“朋友?”禹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沈冗依言上前。
禹伸手抚上少年的发梢,只片刻便晓得了来龙去脉。
“是他啊。”禹喃喃一声,眼底闪过几分怔忡,随后敛起神色,看向沈冗,“你回去以后转告他,九州鼎在九州边境的那条沟壑里。如果想要开启九州鼎,需要用神的力量。”
“多谢尊上相告。”
“无妨。可还有其他需要问的。”禹目光温和。
沈冗摇摇头,想到什么,又看向面前之人:“尊上,您为何会在此处?”
所有的天神,除了他那被封印起来的师傅,不是都在很久以前以身殉道了吗。
“当年天灾变动,天道不稳,三界将倾。诸神不忍三界毁灭,以身殉道,维护住了这三界的运转。我们消失在天地间,但我们也与天地同在——任何存在在这世间上的东西,都会留下它存在过的痕迹。”禹笑。
所以,这只是一片虚影。
“好了,回去吧。替我向他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