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明显能感觉到邓咏志是有意晾她,让她在偏厅等了近两个时辰才让她进门。
而且她一进门,邓咏志就阴阳怪气道:“云姑娘,在门口等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安之心想能够不进来看你这张猪头脸,我觉得挺好受的。
但心里吐槽归吐槽,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大人公务繁忙,民女多等一会儿也是该的。”
邓咏志显然也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很快就直奔主题:“本官前些日子请媒婆上云家提亲,听说云家长辈拒绝了。
本官担心媒婆传话有误,今日便叫了云姑娘过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你又老又丑又蠢还有病,痴心妄想病,竟让本姑娘给你当妾,你怕是做梦!
在心里腹诽一番出了气之后安之才开口:“大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不过民女家里已经给民女定亲,此次民女的父亲出门便是为这桩亲事。
俗话说好女不嫁二夫,民女既已定亲,自然不敢推了亲事转头再嫁,还望大人谅解。”
邓咏志听到此话之后脸色已是不愉:“哦?本官派媒婆上门之前还特意打听,并未听到云姑娘定亲的消息,怎么这会儿又从云姑娘口中说出曾定亲的事情来,云姑娘该不会是特意欺瞒本官吧?”
安之连忙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民女不敢,民女的父亲为民女定亲之时,民女年岁尚小,因此这桩婚事便只请了双方长辈出面做下约定,尚未告知众人。”
邓贼有本事就派人去问,她娘那么聪明的人,分分钟就能给她安排个未婚夫出来。
而邓咏志能考上进士,那也不是一个真蠢材,哪里听不出安之故意拿定亲的事情来搪塞他。
他冷着脸道:“云姑娘,本官就问你一句,这桩婚事你允是不允?”
“回禀大人,民女有亲事在身,实在不敢允。”
“好,很好!”邓咏志诡笑两声而后转了话题:“那咱们就来聊聊一间花店匿税的事情吧。
云安之,你可知匿税该当何罪?”
安之坦然道:“回禀大人,《大晟律》言,匿税者笞打五十大板,并罚没一半财产。
另:匿税乃重罪,各级衙门须上报至省府,秋年会审,行文告示天下,以儆效尤。”
她这言下之意便是我懂法,所以你别想用打板子和没收家财吓唬我,我到底有没有偷税漏税,我知你也知,你能在徐奉县冤枉我,我就能在省府申冤。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到底谁倒霉还真不好说。
邓咏志没想到一个十三四岁的村姑张口就是《大晟律》,始料未及的同时也有些哑口无言。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你果然聪慧,竟比本官想象中还要懂得更多。”
“大人谬赞,民女也不过是闲暇之余多看了两本书而已,实在算不上聪慧。”
本姑娘不懂得多一些,难不成等着被你们这些臭男人骗吗?
此时邓咏志的脸色已经称得上是一片铁青,威胁也直接摆上了明面:“云安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官就算没办法以匿税原因抄你的家,但你一间花店以后也别想清净。”
安之来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人,民女已经这个年岁,家里长辈也时常催促民女放下生意安心待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