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啊,是之前卫氏在村口拦你时说的那些话惹郑茂学生气了,被他好一顿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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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有现银八十五两,这些银子约莫够买半年份量的药,如果云燕蓉珍藏的绣品卖了,大约也够半年的药费。
经过商量之后,云家决定先留着县城的那处铺面,毕竟每年都能收几两银子的租金。
如果真急要用钱的话,那个铺子也好脱手。
三天之后,云燕蓉跟郑茂学去了一趟县城,将和离书跟欠条在衙门盖了红印。
至于那张断绝父女关系的切结书,云燕蓉则是自己收着,这种事情如果真闹大了,对安之的名声也不好。
只要郑茂学不闹事,那个东西她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从衙门出来,郑茂学神色复杂地看着云燕蓉,只觉得这个女人陌生得很……
云燕蓉可没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出了衙门后扭头就要走人。
“你……”
郑茂学抬手抓住女人的手臂,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却被一把挣脱。
“郑茂学,我们已经和离,现在你于我而言就是陌生人。
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手脚,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告你非礼。”
说罢云燕蓉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徒留郑茂学眉头紧蹙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燕蓉将绣品寄卖顺便领回了不少绣活,而后又去医馆拿了药便回了家。
接下来她得认真赚钱,决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给周志明做两套外衫。
云老太太得知这件事后,自己将这个活计接了过去。
女儿毕竟刚和离,与那周志明也是不相上下的年纪,若被人知道女儿给他做衣服,定是少不了闲言碎语。
如今村里都在议论女儿和离一事,这个关口下还是清净些的好。
所以这件事还是得由她这个老太婆来。
云老太太针线很快,不过三天她便做出了一件靛蓝色长袍以及一套褐色短打,靛蓝色长袍的袖口和领口处还绣了暗色祥云。
衣服做好之后,她叫了孙女过来:“安之,我给你周叔做了两套衣服,我想着如果由我们大人出面太过正式,倒是由你去送正好。”
安之欣然领命,拿着两套衣服就往外跑。
正是黄昏,外面劳作的人都在此时归家,安之逢人便叫,若碰到那熟悉的还能聊上两句,大伙儿也都笑呵呵的应着她。
旁人问她这么晚了去哪里,她也不藏着掖着,如实说前几天她掉河里去了,恰好被周志明捞了起来,她祖母为了感谢人家,便做了两身衣服让她送去。
说话的几人赶忙问她有没有事,又叮嘱她在水边时要小心,以后可千万不能一人去河边,还教她如果不小心掉进水里该怎么应对。
安之很爱这样的热闹烟火气,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她估计得站在这里聊到天黑去。
一路走一路聊的来到村尾,安之敲开了周家大门。
“安之,你怎么来了?”说着周志明又往旁边看了两眼。
安之拿出背在肩上的小包袱:“周叔,我祖母给您做了两套衣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您告诉我一声,我带回去让我祖母改改。”
安之没说为什么要送衣服,但周志明瞬间明白,应该是为了他上次拒绝的那些谢礼。
这云家人,于礼数上着实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