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还在一心苦读四书五经。只因那些事、也有刺激到他奋发图强。
那时候的他,也有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出生一些年?
如果早出生了、他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竭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不是一个人、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的伤痛,而是国之哀、国之殇。
长长叹息一声,没法回应的狄映就反问了句:“……为什么你早不来找我?”
早点来找我、早些年来找也好啊。
谷腾:“……我谁都不敢相信……”
狄映:“……你告假去吧,别辞官。有着官员的身份、可能更方便你寻找到他们。你们有联络的记号的吧?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对了,你有盘缠吗?”
谷腾哭不出来了。
他跪坐直身子、胡乱地抹了两把脸后,重重点头道:“我有的。十九年了,我没有成家、没有乱花过一文钱,我都攒着了。原本是想着……就算死、也和他们死到一块儿去……”
“那行,”
狄映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顺便说了句:“如果他们在这些年间、做过违律犯科之事,你就最好劝他们躲远一点儿、别落到我手里。我是不会客气的。”
谷腾:“……”
他好想说一句:那他们都是被逼的,您不讲道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许命运会一时捉弄于人、但路要怎么走、到底还是自己选的。
选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谷腾就希望:他们真的都还好。
否则……
他跳起身,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没要人扶,就那样歪歪斜斜地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
他们、有希望了!
狄映却还是坐在地上,看着那道仿佛被狂风吹得乱晃的身影,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将军下令、士兵赴死。希望以后永永远远、都不要再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让灵魂永远不安的死亡。
“起来。”
这时,周凛说话了。
此前,这公事房里,就狄映和周凛二人在。谷腾进来之后,狄映也并没有让周凛出去。
谷腾也没有避着。
此时见大人还坐在地上,周凛就让人起来。
十月末了,地上可还凉着。
周凛和谢净一样,纯粹得不掺有任何杂质。区别就在于:他听到大人和谷腾的对话,也不会有丝毫的好奇、或者太多的想法。因为他只单纯地相信着自家的大人。
相信他说到、就能做得到。
而如果是谢净在的话,估计这会子就会追问个不停了。
比如:大人要给那些人什么样的机会?要把那些人送去哪里之类的。
幸好,谢净不在。
不然,狄映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些问题了。
他站起身,正想出去看看、城墙新防事的情况,就见巩十八回来了。
巩十八带回的是所有弟兄们查访到的消息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