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逸实平日里仗着有武振国撑腰,就十分地横行无忌。再者,武振国搜刮勒财那些事、也都是由车逸实一手经办的,并且积极的出谋划策。
可以这么说……车逸实的仇人、遍布了汾州全境。
无权无势之人可能恨不起高高在上的武振国,但要说恨个车县令、还是能恨得起的。
所以,想要从仇杀的方面去追查、难如登天矣。
但是,有不少衙差和府兵们能证实:在车逸实私传刺史大人的命令后、直至发现其死亡的期间,武振国的公事院内、并无可疑人进出。
这期间、只有四个时辰。
这四个时辰之内,车逸实一直在睡着。连下人都没有进出过那间休憩房。
能进出、且有进出过的、最后见过车逸实的人、是武振国!
狄映看着瘫软在地的武振国,淡淡地出声道:“都听到了吧?不需要本官再帮你总结了。武振国,告诉本官、你为何要杀车县令?”
武振国:“……”
他努力地撑起一只胳膊、努力地发出声音、用力摇着头道:“下官没有杀他。下官待他如同至亲子侄一般、又怎会私下里暗杀于他?
下官没有理由这么做的,相爷、您要相信下官才是啊。再者车逸实那人……相爷,您也听到他们说的了,他对下官的话是言听计从,即便是下官想要他死、只需吩咐就是、他就会……”
武振国说不下去了。
脑中忽然一个念头在疯狂地闪……
“车逸实是自缢的、是被你下令自缢的。你可算是亲口招认了。”
狄映帮武振国说了出来。
说着,狄映站起身,对着堂内、堂外所有的人道:“经本官验尸核实:车逸实的确是死于自缢。
但就像你们说的、你们听到的那样:车逸实实在是没有自缢的理由。他该出的气出了、该享受到的也全享受到了,他甚至还在休憩房内小诗了一首。
诗中大意就是:这一耳光,他用了一百多条命来弥补耻辱,解气了、通透了。接下来,他要更好地为了武振国大人出力跑腿、将那几十项税赋名目落实到位。
甚至,在休憩房的算盘上、车逸实还打出了一长串的数字。那是什么?那应该就是税赋的银两数额。
你们说、这样的人会想着自己去寻死吗?不会吧?
不仅不会,甚至还可以用意气风发、雄心勃勃来形容他吧?
那他自缢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本官没有想通,在休憩房内也没有找到答案。
不过,休憩房内被车逸实躺过的枕头上、却实实在在是泪迹斑斑啊。他这是有多伤心?有多难过?
到底是因为什么伤心和难过的呢?因为那一耳光?还是因为武振国大人对他下的自缢命令?
毕竟、最后见过车逸实的人是武振国,能让车逸实放弃一切去自缢的、也只有武振国。
武振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冤枉啊!”
武振国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只能声竭力嘶地大喊道:“下官冤枉、下官真真儿的是被冤枉的啊。下官没有想杀他、没有命令过他、没有要弄死他、下官没有、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