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继私设税目之后,这一会子的功夫,他的头上又有了:为官浮躁、对上官不满、公开行贿三项罪名了……
武经国的冷汗,一颗颗地就顺着额角流进了脖颈里。
此时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逃!
突听堂外一声禀报:“启禀狄相爷、车逸实车县令、上吊自缢了。”
狄映:“……”
武经国:“……”
众官员们:“……”
彭凉一闪而没。
狄映起身,将银票一收、跨过武经国的的腿,边走边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府衙封锁,任何人不得本官允许、不得进出。”
说着走出正堂的门,就见彭凉已回,眼睛眨了一下。
狄映就跟着带路的衙差、朝着车逸实吊死的地方过去。
只是走到院门前、顿了一下。问道:“车逸实是县令、何以在府衙内能有如此豪奢的公事房暂歇?”
衙差赶紧回话:“这是刺史大人的公事房。昨日,车大人突病,刺史大人便将其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公事房内。”
“如此。”
狄映颔首道:“你们的刺史大人、还挺体贴下官的嘛。”
衙差缩了缩脖子。他听得出其中满满的嘲讽之意,不敢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狄映也无须人接。他一甩袖,大步迈了进去。
休憩房间内、正中的屋梁下方、吊着车逸实。
面目青紫、舌头长出、大小便流一地。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狄映抬手,让彭凉将人给卸下。
这种上吊而死的人,卸的时候是要特别注意的。否则、绝对会吐卸尸人一头一脸。
彭凉对此驾轻就熟。
他掠上屋梁,从上前提着绳索、再切断、再将人松下去,然后使了个巧劲儿、让尸体仰面倒下。
谢净为大人做防护。
狄映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检。
这公事院,不仅奢华宽大,便是连这休憩间内、也几乎能与宽敞的正堂相当。
一应摆件儿流光溢彩、绫罗绸缎随风而飘。黄金的烛台、纯玉的茶具、檀木的家具……
但痕迹都很新。
包括整座公事院的墙体、屋瓦、地砖、以及屋内所有的物什器具,痕迹都较新。
也就是说:武经国屁滚尿流逃出沧州转到这汾州来后,就狠狠地盘剥了一把、给自己重新盖了这么一座公事院。
不,应该不仅仅是公事院了。只怕其刺史府里,也大肆整修过了。
迄今不过三个多月而已。这是花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狄映验完尸、净过手后,对着谢净一指那套纯玉茶具就道:“把那个弄茶水房里刷煮干净,本官征用了。”
谢净桃花眼儿一弯,“好嘞,”答应一声就去照做了。
周凛的长睫则眨了一下。
彭凉不解地道:“大人,您要那玩意儿做什么?您整日里东奔西簸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那玩意儿很容易就给磕了碰了的。到时候您就不心疼啊?”
狄映“哎呀”了一声,甩着手上的水珠就回道:“架不住喜欢啊。这玩意儿、陛下那儿都没有呢。你们把它保管好,回头我带回大都城、贿赂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