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姓李!!!”
顾篱芳说到这儿,终于激动了起来。
只是她仍然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似乎生怕喊声大了、会被外面的人给听去了这个最大的秘密。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顾顺昌和别人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本我的父亲,就是李忠。
你们还记得李忠吧?他二十二岁时,就被坐罪赐死……
全家只活下来了我一个。而杀了我全家的人、就是顾顺昌!
就是他告诉了许景宗:说我父王和上官仪、王伏胜在宫中使用了‘厌胜’之术。
以致顾顺昌就代替了、王伏胜的内务府太监总管的要职。
而许景宗,自此也飞黄腾达。
可长了心的人都知道,我父王他们是被冤枉的。真正揭露‘厌胜’之术的人是王伏胜才对!
但谁会听呢?
我父王已是个废太子,一个即便是废了、仍然想被人给清除掉的废太子,谁会在乎给他扣个什么罪名呢?
顾顺昌选的时机极是巧妙,他、他们,踩着我全家人的尸骨、成功了。
我全家上下都没了,连个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顾顺昌还特别特别的可笑,把我给‘捡’回去养着了。
我却根本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顾篱芳说到这儿,捂着脸,痛哭出声。
小茶馆儿里,一片安静。
房斌走出去,示意围在小茶馆周围和屋顶上的侍卫们、再将包围圈扩大一些,同时也将本已被带到对街的顾正生、再给带离得远一点儿。
这案子,牵扯太大了……
前朝时许许多多的恩恩怨怨、尤其是与后宫有关的,真的没人能算得清楚,也没法算得清楚。
胜者王、败者寇,永远不变的道理。
顾篱芳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喁喁细语着:“我家人的仇,我却没法报。就连想杀了顾顺昌、我都做不到。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抚养我的、是我的仇人,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呢?
我也没办法算得清楚,只能一直一直忍耐着。
顾正生,他的话,半真半假。
顾府,在顾顺昌病倒的这三年里,就已被顾正生掌控。
我不知道他想图什么,但我知道,他和顾顺昌一定有在密谋着什么。
顾顺昌是我杀死的。我在他弥留之际,送了他最后一程。他好好活着的时候、我杀不了,也不能杀。
但在他要死的时候,杀死他,也算全了我的生身之恩、替家人们报了仇。这能算的,对吗?
我只能这样在其中找一个平衡了,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狄大人,我见过您。
您公开处刑来旺财等一干酷吏的时候、我见过您。那些走狗们的倒毙、是所有李家人、所有心怀冤屈的人、所有百姓们心里最痛快的时刻。
您给我们的内心、注入了一丝希望;您让我们看到了、可能会不一样的未来。
还记得那日有多少百姓朝您跪拜吗?其中一个,就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