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生说着,再一脚将那孝带给踢远,再继续一迭恨声地道:“我就和那驸马的待遇也差不离儿。主院挂上灯笼了,我才能和自己的妻子同床。主院召见了,我才能和自己的妻子叙话。
但我有驸马的贵命吗?没有啊。我连自由都没有多少。
出府要请示、要按时回去,见谁、交好谁、在外与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报备。
不报备也行的,反正身边没有一个是我自己的人,全是那死老太监安排的人。我就是放了个屁、他都知道我是在哪儿放的、放的是闷屁还是响屁。
你们以为是我想到豫州来?可这由得了我吗?我连自己吃饭、想吃香菜都做不得主,你们觉得还有什么是能由我自己说了算的?
我不愿意说出来、不愿意把脸彻底丢到外面,你们还非要逼我。好了,现在我说了,你们可满意了?”
聂波:“……”
这一瞬间,他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突然发现自己咋也那么不厚道了呢?
咦?为啥是也?
聂波想着,就看向了自家同样不“厚道”的大人。
狄映则哭笑不得地回看了聂波一眼,眼神示意其退到一边儿去,别再裹乱了。
聂波退了,去沏茶了。
小茶馆儿啊,现成的茶水啊。
可他从茶水间沏好茶水、端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他家大人说的话,茶盘就掉了……
这时的顾正生已经被不知道带去了哪里,茶馆的大堂内,只留下了顾篱芳在被他家的大人问话。
他家的大人问的是:“顾篱芳,你故意找本官的茬,目的就是想让本官发现、你已被顾正生所控是吧?他在密谋什么?”
聂波:“……”
他也不管茶盘了、也不重新倒茶水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大人身侧,盯着顾篱芳,等着听答案。
他可太想看到顾篱芳摇头了。因为他觉得他家的大人、这推测得也太离谱了些。尤其是在顾正生都那么说了之后、还这么推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和、不讲人情。
看到了。
顾篱芳点头了。
点……点头了!!
聂波:“……”
这他奶奶的!!
聂波在肚子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谁。反正视线是不敢再朝自家大人那儿飘了。
而顾篱芳在点头后,就有些木然地开口道:“养父很疼我。小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我是他捡回去的。
因为他要在宫里当差,所以就先让奶嬷嬷照顾着我。
等我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就从宫里退了出来。
他真的是个慈父,是天底下最慈祥、和蔼、良善、宽容的好父亲。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
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不会只给我月亮。
我是幸福的、是快乐的,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他还给我找了那么英俊、有着那样身世的一个上门女婿。
我养父说:别看顾云生是私生子,但就凭着其是李贞的儿子,以后一旦我养父死去了,也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去。
我养父说、那是他专门给我挑的好夫婿。
真的是为我想得很周到了,对吧?
我是个女子,我相信即便是我亲生的父母待我、也不会有如此之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