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罗兰与亚雷斯塔的默契

“做好了觉悟的人，才能获得幸福吗？”

将天国视作未来，亚雷斯塔并不讨厌这种说法。

不如说，这种看法其实就是这个世界最客观的真相。

从物理相位的宇宙来看，不管是太阳，还是星星的光芒，其实都来自于遥远的过去。

人类也是如此，他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其实早就过去就已经注定。

因为魔神们的肆意妄为而重叠扭曲的相位，为了探寻道路而依赖魔法这种异常的魔法师。

他们的存在会不断的累积相位火花，让这个世界始终行走在不受控制的意外与未来之上。

在亚雷斯塔的目光中，他用仿若洞彻对方心扉的温和语气给出了答案。

暧昧的回答。

最重要的是，亚雷斯塔也不是只想着创造虚假环境世界，就能够满足的孩子。

这份火焰远比失去了野原琳的宇智波带土来的更加深沉。

这半张纸片最后的两行位置也被他们用如此轻佻的方式浪费掉了。

亚雷斯塔用淡漠的眸子看着那一行行字迹，在心中构建着正在与自己对话的人所具有的形象。

在这场双向选择中，该轮到他展现诚意了。

他与这个形容唯一的差异之处就在于

——亚雷斯塔真的是个天才。

亚雷斯塔有一种预感，就算接下来他依然用艾华斯作为媒介来提出问题，恐怕也不会得到回答了。

在意识到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事动机之后，他对于合作这件事的兴趣也大大提高了。

不过，艾华斯的话语也没错。

但世界上仍然存在他们无法突破的底层逻辑，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世界的壁垒。

这与上一次在惯性的作用下逐渐被卷向现世的情况截然不同，要粗暴的多。

是的，支撑亚雷斯塔走到如今的，并不是什么野心，也不是单纯的仇恨。

“我是罗兰。”

直到那枚他在年少时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眉心。

即使要做到这点，需要真正意义上与世界为敌。

他对于自己有着很清楚的认知。

“原来如此，这不是在用坦诚在博取我的信任，他只是在用坦诚的话语，向我暗示这一切的源头。”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爽快的将这个本应藏住的秘密说出的原因，亚雷斯塔只是稍加思考就理解了。

跨越深渊而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够体现出其中的本质。

将生未生之神，也不是能够随意书写的名号。

要么他的状态并不如魔神，需要内部的向标蛰伏起来，要么，他在酝酿更伟大的计划，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可亚雷斯塔还是毫不吝惜的朝着这没有任何人之特质的存在，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曾经的亚雷斯塔，也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变化，在将结社破灭之后，他也没忘记将獠牙转向最后一个死敌。

“他自称原初的人类，如果是天生的灵，是不可能逾越阶位这样形容自己，也不会踏上魔神之道。”

更加悲哀的是，他自己和这些被他唾弃的人没什么不同。

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对方本质中自然也存在能被他理解的部分。

可无论是推动这个目的的手段或者是初衷，都来自于究极的自私一般。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意味着我们存在能够合作的基础。”

这个男人拥有的缺陷与弱点简直数不清，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对于家人的爱，在他的心中具有崇高到不可侵犯的地位。

亚雷斯塔无法猜透对方的想法，但仔细咀嚼着这行文字后，他还是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要毁掉名为魔法的异常，摧毁并消除所有多余的相位，为此就算要完成让杀死魔神的妄想，他也在所不惜。

但他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模糊的回答。

在仪器的光芒中，亚雷斯塔的眼眸也不禁反射着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无论是师傅，还有友人，都丧生在了他的手中。

罗兰望着亚雷斯塔，嘴角扬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因为这份由报复而升起的本质，早就在一次次如影随形的失败与挫折中被锻造成了如同铁一般坚硬，如黄金一样耀眼的觉悟。

而与上次不同的是，在罗兰才刚刚触及多重的相位，其中一拥而上的引力还未触碰到他之前，另一股重力就已经锁定了他。

周围的相位如同高速行驶的车子里不断后退的风景一样从罗兰的身后疯狂略过。

真正能满足他的，只有抹去了那些隔着有色眼睛的虚伪风景的纯净世界。

名为亚雷斯塔·克劳利的魔法师。

“伱是神明，还是人类？”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也绝非蔑视一切的无信者。

自从回答完刚才的问题后，对方就没有在主动提问了。

明明来自世界之外，可以轻易穿越世界壁垒投放信使，却仍然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

“但仍然需要印证，你对祂的评价与我相似，既然如此，对方大概率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还是说，对方真的过于坦诚，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暗示。

互相报上真名之后，亚雷斯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中。

因为无需多言，也不用更多的交流了。

这张单薄纸片所联系的契约，这仅有一次的会面，已经足够让站上赌桌的二人做出自己的选择。

艾华斯轻声说道，头一次将目光从纸上移开，看向自己的契约者。

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都是很特别的词语。

与这个世界底层逻辑相悖，矛盾的存在方式。

无法摸清来历，却能够更改相位的纸片。

这个奇妙的答案让亚雷斯塔神情一肃。

正是这些就像明知砍光树木会把星球变成沙漠，却还是不在意未来的人们是否挨饿的存在，杀死了他的女儿。

连一视同仁的相位火花也对他抱有宽恕，亚雷斯塔一直毫无危机感的生活着，作为站在世界上游的魔法师，走在自己的求道之路上。

一旦他在复仇的过程中被内心多余的情感所牵绊，导致了妥协的结果，亚雷斯塔就会变成一具逐渐钝化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