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醉收起枪,对被吓得还握着瓦片架在脖子上的女子,用尽可能的柔声说道,“小姐,他们都被吓跑了,你安全了,把手里的那个放下,回家去吧。”
女子倚在墙角浑身发抖,仍然紧握着瓦片,姿态上还保持着警惕,看着许轻醉,但许轻醉看不清她的脸。
许轻醉知道这女子见自己有枪,害怕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于是他笑笑转身朝中山北路走去,刚才那三声枪响,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人敢来对这个女子起歹意。
许轻醉顺着三牌路往前,走了十几步,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见那个女子小步跑来,然后紧跟在他身后十几米处,见他停下脚步,女子也停下了脚步,手里还紧握着那个瓦片。
许轻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前走,身后那个女子也举步跟上,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走到中山北路路口,许轻醉停下脚步,点上一根烟,转脸朝南等黄包车,那个女子站在距离他六七米的路边,样子楚楚可怜。
迎着远处炮火的微光,许轻醉见这名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凌乱的长发披肩,漂亮的脸上还写着惊吓,厚厚的衣裤也掩盖不了她那修长有致的身材。
见许轻醉看过来,女子低头看着脚尖,手中的瓦片仍旧紧握。
许轻醉不由的笑了:“姑小姐,你家住哪里,我给你叫一辆黄包车。”
女子低声道:“谢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许轻醉柔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出门应该小心。”
女子道:“我爸生病了,我去找经常给他看病的医生,谁知医生十几天前就离开了,我回来的路上遇见那三个歹人,要不是你”
就在这时,一辆三轮车过来,见许轻醉招手,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许轻醉掏出钱递给车夫,道:“送这位姑娘回家。”说着,他朝女子看过去。
女子看了一眼黄包车夫,又看看前方的黑暗,不肯上车,一双大眼睛看着许轻醉,可怜尽显。
许轻醉知道她被吓坏了,他看了一眼手表,问道:“小姐,你往哪边走?”
“那边!”女孩伸手朝北边一指。
许轻醉道:“巧了,我和你同路,就送送你吧。”
女孩的脸上有了笑容,轻轻点头,这才上车坐好,尽量将身子贴紧在车的一侧,给许轻醉留出空间。
见女孩手中还紧握着瓦片,许轻醉上车坐好,笑道:“小姐,你若是能把手里的瓦片扔了,车上的空间也许能更大一些。”
女孩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握着瓦片,她自己也抿嘴笑了,伸手将瓦片扔到路边。
正走间,坐在车上的许轻醉忽然感到路边的建筑猛地一晃,接着从挹江门和仪凤门那里传来一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个火球冲天而起,把那半边天空染红,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吓得那女孩半个身子挂到了他的肩上,一阵阵女子特有的幽香从她的脖颈处飘出,钻进他的心里。
车夫显然也被这足以裂山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他猛然停下脚步。
许轻醉的反应极快,双腿自然而然地灌力,稳住身体,那女孩反应也快,一把抱住他的腰,人才没有飞出去。
看着挹江门方向,车夫自言自语地叫道:“完了,挹江门怕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