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醉暗说不好,自己被发现了?
他应变能力极快,随即判断出自己没有被发现,不然此人不可能翻入院墙后毫无防备的进门,更不会毫不停顿的直接上楼,听这脚步声的节奏和那份从容,说明此人不是第一次来这并确定这里安全。
许轻醉迅速将窗帘返回原样,伸手拔枪,闪身轻步躲到大衣橱后面。他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但此人能轻松越入院里,说明身手不凡,不管敌友,只要对方起疑,他就先发制人。
也许来人是小偷但随即他又推翻自己的推测,看此人身手不像是小偷,就算是贼,也是大盗之类的不是小毛贼。
当下城里混乱,大盗前来踩点也有可能,这栋楼房的位置极佳,能监视的不仅仅只是鸭舌帽一家。
由于每日都有敌机来袭,有钱人早早就把家里值钱的东xz了起来,以免在自家人躲进防空洞时被贼偷了去。
有人把钱放在秘密暗室里,有人干脆把财物埋在自家院子里或屋里地下。
也许此人盯住了这附近一家大户,专门在这里监视,希望能从这家人家的行为举止上发现藏宝之处。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被来人发现,他就会开枪射杀,当下保全自己才是首位。
此时外面爆炸声和警报声此起彼伏,他开枪杀人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杀的是中统或军统的人,那又怎样,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叛变。
如果真有人根据弹道查到自己的头上,就说此人叛变,他开枪锄奸,反正死无对证。
那人上楼后直接进入这间房,毫无戒备的径直朝窗边走去,轻拨窗帘,朝外观看。
此人身材不高但很健硕,一身黑衣,黑色软底布鞋走路无声,腰间微鼓,显然是藏有武器,一只手轻挑窗帘闪出一条缝隙往外看,全然不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指着自己。
此时红日已坠,屋里光线昏暗,那个皮衣男将窗帘挑开留出一条微缝,伸手拎过一张凳子坐下朝外观看。
监视是件枯燥的也是消耗精力的差事,在整个监视过程中需要监视人时刻关注被监视对象,有时几秒钟的疏漏,就能导致整个监视行动失败。
所以,这个精力集中的黑衣男,丝毫不知身后十几米处有人。几分钟后他从右衣袋里掏出瓜子慢慢地嗑着,把瓜子壳放进衣服的左口袋里。这细微的动作让许轻醉更加警惕,他判断眼前这位是个老牌特工,绝对不是什么独脚大盗之类的。
特工都经过专门训练,行为谨慎而缜密,不会在监视地留下痕迹。
大盗们我行我素没有制约,可不会把瓜子壳收回兜里。
庆幸的是外面不时从别处和城外传来爆炸声,每一次爆炸都会引起大地晃动带着小楼颤抖,再加上黑衣人绝没想到自己是螳螂捕蝉,被黄雀在后了,所以始终没有察觉到这间屋子里还有他人存在。
虽然许轻醉还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但应该也是为鸭舌帽男而来,他只能静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如果是对鸭舌帽男不利,那就是敌特,他就开枪将其射杀。
就这样,屋里这屁大的地方,一个人站着举枪对准坐着的人,坐着的人却全然不知。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拿枪的人高度紧张,而坐着的却悠闲地嗑着瓜子,这让许轻醉也有些醉了。
十几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声解除,炸弹爆炸的震动感也已消失,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硝烟味,已经对此司空见惯的防空洞里的人们开始匆匆回家烧饭,他们要赶在天完全黑之前把饭做好,熄灭灶火,以免招来鬼子的轰炸机。
夜晚,鬼子的轰炸机专门炸城内有亮光或有火光的地方,很多军民设施就是因为一点轻微的亮光,遭到轰炸。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
忽然,许轻醉看见黑衣男嗑瓜子的动作猛然停止,凝神朝外看,他知道应该是鸭舌帽男回家了。
但下一秒,黑衣男的动作却让许轻醉内心出现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