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衣男忽的将窗帘拉开,推开窗户,伸手将脚边的一盆花放到窗外,然后快速关窗,拉回窗帘只露出一条缝隙。
许轻醉知道这是一种暗号,黑衣男在向同伙传递某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信息。但为什么他不是在刚进屋就把花盆放出去,而是选择现在呢?
但黑衣男的这一举动,至少可以说明他外面有同伙。
同伙是谁?
如果他的同伙是鸭舌帽男,就说明鸭舌帽男早上察觉到被人跟踪而装作不知,却暗自布下陷阱等对方自投罗网。
如果黑衣男的同伙不是鸭舌帽,那他就是来对鸭舌帽不利的敌特。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黑衣男继续吃着瓜子,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而许轻醉就有些煎熬了,他始终站在原处,握着手枪,后背被紧张的汗水湿透而不知。
忽然,黑衣男站起身,将脑袋凑到窗帘上往外看,右手下意识的撩起衣襟,手按在了手枪的枪把上,几秒钟后他放下窗帘,拔枪,转身下楼。
就在黑衣人转身的前一秒,许轻醉将身体缩回衣柜后面,耳边随即传来黑衣人下楼梯的声音。
许轻醉轻手轻脚快步走到窗户前,只见黑暗里一个人影出现在鸭舌帽男家的附近,看身影正是礼帽男。
礼帽男装作路人经过,不动声色的左右观察无人,随着远处炮光一闪,接着爆炸声响起,大地跟着微微晃动之际,他一个助跑脚尖在墙壁上一蹬借力,人就上了墙,翻身而入,落地后一个侧翻滚就到了正门口,伸手抽出明晃晃的匕首,侧耳贴门倾听。
这一切都被许轻醉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暗自喝彩对方好身手的同时也更加焦急。
来之前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起初实施的也很顺利,但随着黑衣人的出现,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现在不知是敌是友的黑衣人离开后不知去向,而礼帽男正在伺机下手加害鸭舌帽男,形势顿时变得错综复杂,他的处境十分尴尬,进退两难。
如果出去,他担心会被不知所踪,有可能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发现,不出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礼帽男对鸭舌帽男下手。
就在许轻醉为难之际,远处又是一阵炮声传来,半边天空都被染红,接着大地乱晃,暗光中鸭舌帽家的房门忽然被从内打开的同时,两条人影出现在墙头上,趁着礼帽男惊诧愣神的瞬间,墙上的两个人翻身入内,一个侧翻就到了礼帽男的身后,接着一把枪和一把匕首顶住了他的后腰和后心,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识相点就别动,不然一刀捅穿你腰子。”
礼帽男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的匕首被劈手夺走,耳边传来一声“进去”,接着顶着他腰间的匕首轻轻往前一顶,刀尖戳进肌肤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一股热流顺着腰间流下,他只能走进房屋,身后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屋里忽然亮起灯,一个人站在灯光下,眼神阴损地看着他,正是他早晨跟踪的鸭舌帽男。
接着,一副手铐将他双手锁死,尖利精钢的锯齿尖勒进肉里,咬死腕骨,痛彻入心,他知道自己完了。
在远处炮火不停闪烁的暗光里,眼前这一切看得许轻醉目瞪口呆,更让他吃惊的是持枪顶着礼帽男的,就是刚才离开的黑衣人,而持刀那人的身影看上去有点眼熟。
他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开枪射杀黑衣人,不然自己生平杀的第一个人竟是红党,只怕是要愧疚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