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惊蛰(2 / 2)

侠狗乱 就一个酒窝 7561 字 2023-05-17

“我去!”书格自是早知老板有奇兵,主要是惊叹这刀酷炫的黑光色调,还有那奇特的长度:“凌啸驰!对吧?”

荆二先觉出奇,转瞬又觉此子身上,出奇才是不奇。点了点头,笑道:“你才应叫惊奇。”

……

在这片剑脊栈道再上的地方,神剑山顶,仍有不少人。凯国军队这方,有高阶的斥候,以修为与目力,观察下方战事。且这里的高地相对平坦开阔,可以驰马。百里的距离,也只是大半时辰的事。

“二六”邢肃在前方二十里处侦察所见,便策马回南楼方向汇报。剑脊栈道上,烽烟与口传的速度自然比马快。但紫厄被一击除抹这事的细节与机要,还是得他这样的斥候亲眼侦查后传报,要比那栈道上口口相传的简报更详细。

他疾驰而过,见着一些非凯国军伍的人。他没去理会,只皱了皱眉。

这些人中,一位青年,穿着琥珀色轻裘缓带,雅青羽纱衬底。相貌堂堂,美姿仪,面至白,比左旗那清俊冷酷更胜半分。最迷人的倒是他嘴角常抿,总挂着一副美妙且动人心弦的微笑。哪怕当下,他见着山下那些意想不到的情景,仍未见惊态,依然轻轻笑着。

一个与他着装相近,看着较为稚嫩的青年,正由远境远处奔回。他头两侧剃了个青光,只留着头顶的发,与后脑勺的汇编成一条长辫。他脚下点踏,疾驰而至。快到俊美青年跟前时,长辫青年收了速,却是踉跄了几步,险些跪倒。

俊美青年踏前一步,单手托扶住了来人。

“大……大师兄……”来人喘着气,缓了缓道:“后头……那……那紫厄……被一击……”他咽了咽口水,从师兄身上摸扒下水袋,灌了一口,打了个嗝,接着道:“被一击杀了!应该是宁渊境的绝强了!”

他瞪眼说着,觉得自己得了个天大的消息。

“瞧把你急得!那有什么稀奇的。两只紫厄,有绝强来诛,不出奇。顾见呢?”俊美的青年师兄仍旧笑着。

“五师兄还在后头看着!”长辫青年又灌了一口,笑着点头道:“对!要不是在凯国南疆这般远,师尊他老人家肯定会亲自出手,动动筋骨的。”

“嗯?”那师兄淡淡嗯了声。

那师弟显然察觉自己多言了。

“嗨!斗师自是不敢只身来这凯国南疆的呀!”不远处一个胖乎乎的人,穿着一身金丝夹着牙白的服装,一手拎着个大纸袋,另一手从里头拈出一个肉包子,边吃边嚼边笑,砸吧嘴嚷道。

“包饼饺!你说话放尊重点儿!你家御望也只是派了你们包粥俩吃货来嘛!”那师弟显然要捍卫自家师门,回呛几句。

“能吃是福!像你们这瘦猴似的……打不过,又不扛打!”那胖子用手拧住了袋口,又把手指轮着塞到嘴里嘬拾干净了,接着道:“唐顾影,要不服,就来比比?”他边说着,边拉起了架势,却是单手比划着,另只手仍拿着那袋包子。

他身旁不远,站着个相对瘦些、结实些的,也是他的师兄。那人油头粉脸,头发梳得极为紧致整齐,一丝不错不翘,显然是抹了油。他的名字也颇为油腻——邹粉面。他没空理自己师弟和别人师弟,只皱眉看着山下。

“师姐。包饼饺他们要打起来了。”另一处站着两名天青色轻纱罗衣的女子,年幼一些的有些紧张,捧着个肉包子,显然已咬了几口,鼓囔着嘴,向年长些的轻呼。

“他们斗御两门就这样。异儿莫惊,咱继续看下头。”那师姐,应该说这些做大的,那常笑的“师兄”、那油头粉面的“师兄”,显然都比较知急缓轻重,当下更关心的,是山下的厄战。

“那唐顾影说,前头有绝强高手,会是谁呀?”那小师妹瞪着大眼问着,不时瞧瞧那边,显然还是担心那大胖子与小辫子打起来。

“刀剑镇西北,斗御不跑腿。兵燹烽中冶神锋,云游医觉难寻宗。知只动嘴,迷路在山中。君坐靖光,烈若草莽。”她师姐淡淡笑着吟道。

“喔呀!师姐!”小师妹低声惊呼,却没忍住笑意,亮晶晶的双眼如同星辰:“师姐胆子就是大!但师姐又不敢说最后一句!嘻嘻!”

天上乌云密布,且在山顶看去,压得很低很低,名副其实的“黑压压”一片。反倒更显得她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稀罕珍奇。

“你呀!就是跟着我出门才话多,要是老二,你还不被压得话全噎在喉肺里积成了痰。”她师姐笑着摇头,眼睛始终不离山下战场那几位。

“哪里有。二师姐对我也可好了。”小师妹吐了个舌头,干笑了笑。

“顾影!你先看下头。”那俊美的师兄,沉声道。他那师弟立马敛了脾气,毕恭毕敬地站到师兄身边,看着下头。

那包饼饺,也不去追讨揶揄,又拧开了纸袋口,拈出一包子,朝别门那小师妹喊道:“小清风!再来个!”说罢便扔了个包子过去。

那小师妹瞪大眼,嘴里刚把之前那包子的剩余塞下,鼓囊着嘴“嗯嗯唔唔”,慌张地接住。她咽了咽,又呛了声,才笑着回道:“够了!够了!包师兄!”

这三波人外,还有两方人马。分别是一女子单独立在一凌空伸出的山石上。她浑身黑衣,黑衣泛着如矿物的晶华与银光,肩衬与襟领沿儿处,描绣着红边卷纹。如玄岩与岩浆。

还有一方,则是一主随着三侍从。是那鼎毞伯。

“那双刀剑真好看!真稀罕!可这厮身手不行啊!浪费了一双刀剑!”唐顾影看着山下书格握着两柄奇兵,自是有些酸意,侃侃道:“唉咿!这刀剑倒像极了从前听老魏说讲的,那野狗的兵器!”

不待他再细看琢磨,他这话,倒是让在场的几位名门高徒,心里一震。

那鼎毞伯更是如梦初醒,喃喃道:“我说怎总觉得眼熟、像谁……”

他身旁的三名侍从也喘起了粗气。那瘦弱些的,总搀着他家爵爷的那侍从,更是手掌一紧,握疼了主子。

“哎呀!都紧张什么!”那伯爵沉声斥着三人:“走!”

一声说罢,四人便上马离去。

山顶之下,剑脊栈道起处不远,望台上扬手缓风的李登楼微微皱眉,显然耗损颇大。她咬咬牙,挤了个笑:“这小书贼,总算不笨。”

……

战场上,火与血充斥。火映着血,血衬着焰,两者间是一个个漆黑的影子。影子大多会一个个倒下。但,有两个影子,光着脑袋,映着火光,却是鬼祟地扑击着其他人影。

“娘滴!本来想来饱餐一顿。怎来了这么多那些家伙!”其中一个影子嘀咕着,扭过脸,火光映着他满是血渍肉屑的半张脸,血已将他那稀拉的长须凝集在一块儿。

他身旁蹲着另个影子,正在啃食着什么。他鼓囊着腮帮抬起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只那垢面也沾满了血渍与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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