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灯光照射在巷子里,眼前的人脸忽明忽暗,影子也是时长时短,张文铎更加恍惚,躺在昏暗的小巷里的地上,咽了口吐沫,问:“你是人是鬼?”
那人说着:“当然是鬼了,来收你来了。”
身上的疼痛传来,张文铎判断自己应该没死,但眼前的人又令他恍惚,仍旧是战战兢兢的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笑着说:“我是你爹。”
张文铎再次回到惊恐中,问:“我爹早死了,你真的是鬼啊?”
那人又说:“是,是你那死鬼爹让我来救你的,让我把你带过去见他。”
张文铎咽了口吐沫,又说:“米乐,你的死跟我没关系,也是你让我跑的,要找你找那帮人去啊,别来找我啊!”
米乐说:“本来不想找你了,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只能过来收你了。”
听对方如此说,张文铎方才确认自己没死,也没见鬼,见米乐伸出了手,略一犹豫,也伸出了手,米乐将张文铎拉起来,说:“跟我去见阎王爷,就是不知道韩国这边怎么叫?”
张文铎打量着米乐,问:“你没死?”
米乐说:“你特别希望我死嘛?我死了,今儿谁来救你啊?你可能真就见你那死鬼老爹去了。这里是韩国,治安不比中国,就这小地方就好几个帮派,打架杀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常事。”
张文铎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怎么可能?我眼瞅着你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啊!”
米乐说:“所以我是小鬼,来收你来了。”
米乐带着张文铎和李彩蘅离去,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饭店,吃着麻辣烫,喝着啤酒,向张文铎讲明这一切的原由。米乐当时在悬崖上确实中枪了,子弹洞穿了米乐的肩膀,米乐从悬崖跌落,落在海里。巨大的冲击力使米乐一时间昏了过去,呛了几口水之后身体的本能又使他醒了过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游到岸边。大难不死的米乐意识到如果自己还在普北城出现,很可能还会遭到那伙人的追杀,思来想去,想起张文铎说的李福生是韩国安山人而李福生很可能认识易玲的事情,便想着去韩国查找事情的真相。米乐被通缉,无法以正常方式出国,便联系了“道儿”上的朋友,偷渡到了韩国。米乐之前认识的一个叫崔哥的朋友,在韩国安山市的市场做批发海鲜和水果的生意,还开了饭店和歌舞厅,为了防止韩国的地痞找麻烦,手下养了一帮人,算是“看场子”。米乐到来后,朋友崔哥将“看场子”的事情交给米乐。米乐凭借着出色的拳脚功夫,带着几名手下与韩国地痞、黑帮打了几架,不仅维护了崔哥的利益,也在安山市的帮派中,打出了声望。米乐在韩国查了几个月,有了一定的收获。张文铎问:“查到什么了?”
米乐却颇为神秘地说:“等一会儿,还有人会来,等他来了,我再说,他那边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汇总一下,看看能分析出什么。”等了几十分钟,有人推门进入饭店,张文铎见居然是给他做笔录的那名韩国警官。那名警官看到米乐后,先打了声招呼,随后在桌旁,张文铎先说:“方才谢谢李警官了。”
李福林摆了摆手,说:“你在中国,见过我哥?”
张文铎想了想,想起曾看过李警官的证件,猛然想起一人,问:“李福生和你什么关系?”
李福林说:“我哥!”
张文铎点了点头,说:“你哥下手挺狠。”
李福林说:“他在陆战队待过。”
米乐掏出手机,打开之后翻到一张照片,之后将手机递给张文铎,张文铎见手机上是一张男女合影,男的似乎是李福生,女的也觉得有些眼熟,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觉得这人肯定是见过,但就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米乐说:“那女的认识嘛?”
张文铎说:“眼熟,但想不起来。”
米乐说:“你不觉得,她和易玲有点像嘛?”
听米乐一说,张文铎才恍然大悟,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和易玲在脸型轮廓上,确实十分相像,便问:“这谁啊?”
米乐说:“李福生的女朋友,叫余萍。”
张文铎问:“能找的人嘛?”
米乐说:“能找到人,我就不跟你在这儿磨叽了。我来到安山后,先查李福生这条线,……”指了指身边的李福林,说:“然后就认识了这位小朋友,因为一点小事儿,还被他抓起来过,还和他打了几架,他知道我查他哥的事情,他也觉得李福生的死没那么简单,也想查,我们就成了朋友,这位小朋友,给我提供了一定的帮助。”
李福林说:“余萍和我哥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余萍是中国人,是跟着她妈妈来到韩国,投靠这边的亲戚,据说她爸爸很早之前就死了。余萍当时住在我家附近,后来搬走了。她妈妈先是在中餐馆打工,后来还在风月场所工作过,几年前因病去世。我哥去当兵,余萍做过酒吧的招待、陪酒、还去赌场当过荷官。之前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又因为赌,欠了很多钱。后来我哥退伍,俩人就又在一起了。再后来,我哥和余萍去了首尔。说是和朋友做生意,我哥死在中国后,我让我那边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俩人在首尔都没正式的工作,也欠了不少钱。再然后,我哥就去了中国。”
张文铎问:“那这个余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