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溪反问:“怕了?”
张文铎笑了笑,说:“是你怕了吧?”
陆小溪反问:“我怕什么?他最多也就算计算计,揍你几顿,又不会骚扰我。”
张文铎戏谑着说:“我是怕我被打出个好歹的,鼻青脸肿,缺胳膊少腿的,怕你心疼。我被打残打住院了,你还得去医院照顾我,你是陆总,每天的事儿就够忙的了,还得去抽时间去医院照顾我,怕你累着。”
陆小溪掐着张文铎的脸,说:“让我看看你这脸皮有多厚?”
二人的关系在几顿酒,几顿饭,几件衣服后,几次亲昵,几翻摸索,几次床笫之欢后,飞速发展,更进一步。张文铎跟着陆小溪,吃了很多之前从未吃过的,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生猛海鲜”。除了大饱口福,张文铎也时常大饱眼福,陆小溪有时会租游艇,带着张文铎和几个闺蜜一起出海,打渔钓鱼,将钓上来的新鲜海鱼,直接在船上烹饪。陆小溪在游艇上穿着泳衣,张文铎虽然见过陆小溪各种状态下的胴体,但忍不住还是多看了几眼。
陆小溪撒娇似的说:“看什么呢?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当炮儿踩。”
张文铎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陆小溪则挑逗似的问:“那到底好看嘛?”
张文铎不屑地笑了笑,说:“没有黄丽澄的大。”
陆小溪一时气恼,抬脚踹向张文铎,张文铎闪过,陆小溪却因为没站稳和游艇晃动,从船上掉了下去,掉进海里,不住的咒骂。张文铎拉陆小溪上船,二人坐在船上,喝着啤酒红酒,吃着刚烹制好的新鲜海鱼,看着逐渐西下的夕阳和海面上的一片金黄,张文铎一阵恍惚,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境。放在几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像,向他这样的“屌丝”,能够获得陆小溪这样的“白富美”的青睐。
陆小溪喝了口酒,问:“在渔船上,他们把你扔海里了,你是怎么挣脱锁链和爬上来的?”
张文铎也喝了口酒,笑了笑,说:“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嘛?我在海里碰见了美人鱼,是美人鱼救了我。”
陆小溪说:“咱俩都这种关系了,你再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
张文铎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要是说了,不只我有危险,你也会有危险,并且这种危险,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够承担的。”
陆小溪皱着眉头问:“到底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张文铎在陆小溪耳边耳语了几句,陆小溪流露出惊诧的神情,问:“真的啊?”
张文铎说:“知道我为什么没跟警方说了吧?不是我不说,是有人不让我说,怎么说我也是当过兵的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要是说出去,我估计我就不能跟你在这儿喝酒吃海鲜了,指不定在哪个小黑屋里待着写材料呢。你也别传出去啊,传出去了,不只是你有危险,我也有危险,甚至还可能造成国际纠纷,那麻烦可就大了。”
陆小溪说:“你又忽悠我呢吧?这种破事儿,我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张文铎说:“跟你说了,你又不信。”
陆小溪说:“你这一会儿一个说法的,谁知道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就你这一会儿被美人鱼救了,一会儿龙王嫌你长得丑不收你了,一会儿又是在海底找到沉船上的宝剑用宝剑把锁链砍断了,一会儿又说是被大黑鱼救了,你咋不说你让大鲨鱼,大虎鲸救了呢?对了,就你那智商,也就能想出这些了。”
张文铎想了想,觉得陆小溪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经历太过传奇,现在回想,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就算告诉警察了,警察也未必会信。吃得多了,看得多了,张文铎却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反倒是觉得日子过得飞快。佳人在侧,美酒在杯,又不用为生计发愁,张文铎觉得人生最享受,也不过如此。虽然知道这种日子必不会长久,但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解。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张文铎又一次应邀和陆小溪一起吃饭,出乎张文铎意料的是,饭局上除了陆小溪,还有陆正业和古月娥。陆正业在饭桌上,不住地向张文铎表示感谢。古月娥则问起了张文铎的家世,张文铎如实说了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在小区开干洗店。陆正业则问起了张文铎父亲的事,张文铎开始时只是简单说父亲已经去世。陆正业却问得颇为详细,问张文铎的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张文铎只好如实说了,父亲之前在印刷厂当保卫科长,因公殉职。只知道当时印刷厂的仓库着起了大火,火熄灭后,发现了父亲和另外两人的尸体,另外二人也都是印刷厂的职工。警方根据火场残留物,推断起火原因是由烟头引燃印刷厂的油墨和机油,而引发的火灾。那天父亲本该休息,可他却在夜里去了工厂,至于父亲那晚在工厂做了什么,是否参与救火,他就不知道了。那时是26年,印刷厂监控不全,公安系统的“天网”,也刚开始布置,所以除了葬身火海的那三人,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张文铎那时还小,陈敏霞在张伟铎死后,也很少向张文铎提起此事,张文铎也就知道这些,见陆正业问得仔细,便也在心底起疑,疑问:“陆叔叔,您认识我爸嘛?”
陆正业没有回答,而是给张文铎倒酒,还给张文铎敬酒,算是感谢张文铎对陆小溪的几番搭救。见陆正业没说,张文铎也没有追问。陆正业心情颇好,自带了一瓶十年前的“茅台飞天”,和张文铎两个人都喝了。张文铎生平第一次喝传说中的“茅台飞天”,还是十年前的,没感觉出来特别好喝,只是觉得顺口和回味较浓。吃完喝完后,张文铎就打车回家了。在车上,张文铎回想吃饭时的细节,觉得陆正业问得有点多,便起了疑心。回到家后,张文铎问他妈,他爸当年是否有个姓陆的朋友?陈敏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你爸当年在印刷厂当保卫科长,手底下就管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跟你爸当时还算来往密切,常在一起喝酒,我也见过几次,有几人我大概还能叫出名字。那几个人中,我记得好像没有姓陆的。有个姓周的,好像叫周武,当时他刚从部队退伍,就分配到你爸手下,你爸对他很照顾。你爸出事后,他头几年,还常来家里看看,给我送些米面钱,我不收,可他都是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后来时间长了,人走茶凉,那个姓周的也不来了。还有个姓王的,叫什么忘了,是印刷厂别的部门的,跟你爸也挺好,当时他和他老婆刚离婚不久,自己带个小孩儿,有时候工作忙,就拜托我去接他儿子。那小子比你大几岁,常在咱家蹭饭,小名叫跃跃,你忘了?后来他不学好,还拐带你去网吧,去游戏厅,你爸去网吧抓你好几回,你因为这事儿,也没少挨打。”张文铎回想起小时候,常在家里吃饭,常带他去网吧玩的那个跃哥,这人的印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清晰的是二人一起去网吧玩游戏,一起在路边吃烤串,跃哥还帮他教训了在学校欺负他的高年级学生,模糊的是这人的面貌。父亲死了,跃哥头两年还找他玩过几次,后来就没再找过他。十几年了,那个跃哥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了。张文铎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就算陆正业和父亲相识,那也是上一辈的事了,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饭局过后第二天后,陆小溪给张文铎打来电话,说她爸陆正业对张文铎挺满意,也希望张文铎到金帆集团上班,仍被张文铎婉拒。
张文铎和陆小溪的感情飞速发展,纳闷王家睦居然没找他的麻烦,问了陆小溪,才知道王家睦最近一段时间,将精力都放在了周鑫洋身上,是没空搭理他。在原科平被捕后,王家睦联系了周鑫洋的父母,周鑫洋的父母表示,周鑫洋病得厉害,他们年纪也大了,无法照料,要将周鑫洋送到医院去。王家睦想了想,联系了市里的康复医院,专门给周鑫洋布置了一间病房,还给周鑫洋聘请了专门照顾她的医生和护士,还请国内的专家来会诊。国内专家经过会诊后得出结论,周鑫洋由于长期服用“精神抑制”类药物,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受药物的影响,已经和常人不同,已经属于“精神疾病”,需要有针对的治疗和长期的调理。王家睦按照国内专家所说,让医院的医护精心照料周鑫洋,还从国外让人代购了国内没有的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王家睦去看过周鑫洋几次,周鑫洋有时候能认出王家睦,有时候认不出。认出来的时候,就抱住王家睦哭和要去找孩子,认不出来的时候,就用茫然或惊恐的眼神地看着王家睦。在周鑫洋认出王家睦的时候,王家睦将周鑫洋揽在怀中,轻柔地说:“你是我的女人,永远是我的女人。你在这里好好养病,你放心,孩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就算把地球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咱们的孩子。”
王家睦向警方提了孩子的事情,警方也就孩子的事情,问询了原科平。原科平说孩子是卖给人贩子了,早就找不到了。警方提取了周鑫洋的dna样本,上传到国内的“寻亲”网站,希望有一天,能够有dna样本,能够和周鑫洋的比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