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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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玲的父母相隔几天,先后去世,在父母去世后,易玲在家族亲戚和律师的帮助下,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完成了继承遗产的相关法律手续。易玲继承了父亲易北鸣全部的财产,包括公司的股权、股份,以及十几处房产和银行账户里面几千万的资金。易玲先是将父亲银行账户里面的资金转移到自己名下,随后来到公司,召开董事会,履行公司董事长的职责。对于由易玲接任公司董事长,公司的几位元老持反对的态度,可由于易玲继承的股权和股票都占大多数,也获得了拥有股权股票的易家亲戚的支持,虽然公司元老反对,但还是当上了公司的董事长。

易玲当上董事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董事会商议与陆家的金帆集团合作的事情。对于与金帆集团的合作,公司董事会成员大多持反对意见。因为根据陆家提供的商业计划书,要开发的商业地产,虽然离港口较近,但距离市区较远,更主要的是,与金帆集团的合作,是金帆集团出地,而北鸣集团出钱,涉及的资金超过百亿。易北鸣活着的时候,就与董事会的股东讨论过合作的事情,多位股东不支持,觉得双方的合作明显的“不对等”,金帆集团占了大便宜,而风险都在北鸣集团这边,一旦市场或是政策环境有变,投入的百亿资金,很可能无法回收。见多位股东反对,易北鸣也没多大兴趣,就把这事放下了。易玲当上董事会主席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将与金帆集团合作的事提上日程,依旧遭到多位股东的反对,理由仍是“风险太大”,易家在董事会的亲戚,易玲的小姨李蓉颖也劝易玲,慎重推进这个项目。易玲却坚持己见,利用自己继承了的股权的优势,力排众议,坚持推进这个项目。易玲还带着公司的董事和项目经理,去到金帆集团,与陆正业和王家睦、陆小溪,洽谈合作方面的细节。由于易玲的坚持,双方的合作推进速度加快,易玲已经代表北鸣集团,在协议上签字,剩下的事情,就是履行法律和审计方面相关的手续。

易玲和张文铎吃饭的时候,提起过遇到的困难,张文铎想要帮助易玲,可生意上的事情,他也没有经验,不知该怎样帮助,只是告诫易玲,她还年轻,缺少社会经验和商场经验,遇事注意些,多听长辈的意见,别被别人“忽悠”了。易玲看似对张文铎的劝说不以为然,还是话里话外的,问张文铎是否知道她父亲案情的事情。在吃饭的时候,易玲曾握着张文铎的手,拜托张文铎,如果有父亲案子的消息,想让张文铎透露给她一些。张文铎感受着手背的温度,嘴里答应下来,心里却颇为笃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文铎上班的时候,脑子里也时常浮现与易玲在一起的画面,被“爱情”搞乱了思绪,在工作时有些分心,出现了几次差错,被片警训斥了几句。张文铎知道是自己的错,也就没有争辩,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正在给一个盗窃犯做笔录的时候,片警老周敲门进审讯室,让张文铎去会议室。张文铎来到会议室,见会议室内坐着几人,张文铎知道其中有另一分局刑警队的王队长。

张文铎坐下后,王队长说明来意,他们辖区有人报案,人口失踪。警员经过调查,查到失踪近一周的周胥青,在失踪前,曾被张文铎所在的派出所留置过,就带人过来问问情况。张文铎如实地叙述了那天周胥青报警,和将周胥青带回派出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回答了诸多问题之后,就出去继续工作去了。张文铎在下午的时候,接到老王打来的电话,老王在电话里,有些哽咽的告诉张文铎,武连胜经过近半个月的抢救,终究没能救过来,蛇毒素终究还是侵入了神经系统,武连胜不幸罹难。听到这一消息,张文铎在沉默良久之后,挂断了电话,之后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看着身旁武连胜的办公位,想起往日里与武连胜的玩笑与打闹,颇为悲恸。况且,张文铎觉得,如果不是武连胜猛地推开了他,死的或许就是自己。张文铎十分难过,尽管有过部队的历练,但毕竟年轻,还是趴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汪作亮经过张文铎身旁,拍了拍张文铎的肩膀,说:“小武,……如果你不想让小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就别像个娘们似的,就知道抹眼泪。”

张文铎略一思忖,便想到武连胜的死讯,汪作亮也知道了,便猛地抬起头来,瞪视着汪作亮,目光凶狠,说:“你说什么呢?”

汪作亮说:“你在这哭,在这跟我发狠,像个娘们似的,有什么用?小武能活过来嘛?人已经走了,就该想想以后的事情。”

张文铎悲恸和怒火交织在一起,骂了一句娘,之后猛地站起身,将汪作亮推倒在地,之后骑在汪作亮身上,想要打汪作亮,拳头挥至半空,听汪作亮吼着:“你要干什么?你是警察!”

张文铎思忖半晌,想起自己还穿着辅警的警服,理智战胜了情感,拳头终究没有落下,从汪作亮身上起来,不再理会汪作亮,回到自己的工位。

汪作亮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服,说:“我和小武关系虽然一般,但都是辅警,小武走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知道,现在这个案子,还在侦办中。你说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可刑警队提取不到另外一个人的痕迹。你是辅警,你也知道现在警方办案,重物证而轻口供。如果无法证明你说的那个人存在,那这起案件,很可能就会被定性为‘意外’,而如果能够证明那个人的存在,那案件的性质就又变了,可能就是‘他杀’。如果这起案件被定性为意外,那武连胜之死,就是因公殉职,也就是‘工伤’,如果是他杀,那武连胜的死,就有可能往‘烈士’上靠靠。至于能否评上烈士,那就看天意了。你也知道,工伤的抚恤标准,和烈士,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如果武连胜能被评上烈士,也算对他父母有个交待。”

张文铎的父亲是“因公殉职”,当时年纪还小,只是听大人说起过,知道“因公殉职”有补偿金。张文铎并不知道“因公牺牲”和“烈士”的抚恤标准还有区别,听汪作亮这么一说,也认真起来,上网查了相关资料,随后又打电话给老王,从老王那里得到确认,“因公牺牲”和“烈士”在抚恤标准上确实有区别,但能否被评上烈士,需要看各方面的情况。张文铎下班后,约了汪作亮,俩人到大排档喝着闷酒。二人虽然平常的时候彼此看不惯,但都是辅警,也常在一起联合办案,也算有情谊,在武连胜这件事上,二人都比较难过。二人都还年轻,也都喝多了,也都哭了。

张文铎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虽然头痛,但仍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与武连胜相处的画面,在脑子里没有规律的闪现。张文铎整理思绪,仔细回想着武连胜出事那晚,树林里发生的事。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了雨,亦如武连胜出事的那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张文铎从床上下来,找出父亲留给他的那枚铜铃,在漆黑的夜里,在雷雨交织下,摇了起来。铜铃的铃声几乎完全被雷雨声淹没,张文铎颇觉烦闷,便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雷雨。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亦如那晚的景象,那晚在闪电的照射下,才呈现出的人影,也在张文铎的眼前浮现。一阵惊雷响过,张文铎的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两个不同的身影,两个身影在脑子里逐渐的融合交汇,重叠在一起。张文铎凭感觉判断,那晚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人,与那天白天在树林里,与他一起跟米乐打斗的那人,身形颇为相似。张文铎仔细回想,那晚和那天白天,自己所能想起来的每个细节,那人的身高、身材、声音等等。越想越觉得,两个人的身形重合度越高。张文铎想要印证他的判断,思来想去,除了在易玲那里找到突破口,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张文铎不想利用与易玲的关系来达到他的目的,觉得有些卑鄙,可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又想查清事情的真相,争取能让武连胜被评上“烈士”,张文铎觉得如果卑鄙能够告慰亡灵,能够让易北鸣和武连胜不枉死,他选择卑鄙。

张文铎在再去与易玲约会的时候,再次问起了易玲是否认识那天与他一起救她的那个男人,易玲仍旧说不认识。张文铎在问易玲的时候,用手扣住了易玲的手腕。张文铎知道,人在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快,导致脉搏加快。“测谎仪”也是运用这一原理,对是否说谎进行甄别。可人在紧张兴奋恐惧的时候,心跳都会不自觉的加快,所以“测谎仪”是辅助警方破案的手段,不能作为提交给“检方”的证据。张文铎虽然知道这一原理,但并未实践过,只是学着电视里的样子。

易玲明显感觉到张文铎手指上的压力,问:“你这是干嘛?”

张文铎笑着说:“电视里说,人在说谎的时候,脉搏会加快,我就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张文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并未感知到易玲的脉搏快慢。易玲抽出手来,质问:“你怀疑我说谎?我有必要骗你嘛?我干嘛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文铎在握住易玲手腕的时候,还在观察易玲脸上的微表情,见易玲说话时,并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眼神向左下方瞟。张文铎自学过微表情,觉得这是一种说谎的表现。易玲有些激动的一连串反问,又印证了张文铎的判断。

张文铎笑着说:“我怀疑你干嘛?就是觉得那男的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觉得和初中时的一个同学有点像,就问问你。”

易玲也笑着说:“我真没见过,真不认识。”

二人都在笑,却都是口是心非,彼此也都在对方的笑容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文铎再想着怎么破案,怎么抓到那个男人,易玲在想着怎么逃离,怎么尽快结束这一切。二人各怀心思,在对彼此的揣测和试探中,结束了约会。晚上的时候,张文铎来到武连胜家楼下,替武连胜守灵,看着哭成泪人的武母,张文铎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王吾山虽然还在休假中,但在晚上的时候,也来到灵棚替武连胜守灵。张文铎问王吾山什么时候能去上班?王吾山说下周一就可以去所里,二人又聊了几句别的,张文铎问:“想要让武连胜被评上烈士,需要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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