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门门外,模特大赛的各种花式招贴让陶弥渡眼前一亮。特别是“时尚丽人”服饰有限公司的广告,很夸张、很扎眼:比黑夜还黑的纯黑色的背景,一位欺霜赛雪的性感女郎,三点式泳装着装、朱唇微启、目光迷离、双手抚摸着长颈,像朵半开的花,半醉半醒,令人着迷。
陶弥渡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公蜂,找到了自己梦想中的花丛。
他匆匆来到极乐门歌舞厅门口,径直往里走。就像一名前锋,带球过人,冲进球门,将站在门两边验票的守门员视若无物。
“喂,站住,票!先生,你的票!”一高一矮两名守门员急了,他们冲上来将陶弥渡喊住。
陶弥渡将包打开,里里外外翻找,摸遍身上每个口袋:票没找到!(实际上他根本没有
“没票?你逗我们玩呢!”瞬间,在两名守门员眼里,陶弥渡每个动作都变成故作姿态,他们合力将陶弥渡推出门外,“没票你就到外边老老实实呆着。”
陶弥渡只好耐住性子跟两名守门员沟通:“我找欧阳秋歌。”
“找欧阳秋歌?没票找谁都不管用!”矮个守门员不以为然。
“那能不能帮我叫她一下。”
“不能!”高个守门员一口回绝。
“我是欧阳秋歌请的高参。”
“什么高参低参,我还人参呢?”矮个守门员说。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陶弥渡想进去,守门员就是不让进,就这么耗着。陶弥渡心急如焚。
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陶弥渡心里暗骂:好男不和狗斗。
陶弥渡转回大堂,找电话呼欧阳秋歌,但无论他怎么呼,怎么留言,欧阳秋歌都不回,也不出来,这可把陶弥渡急坏了。
人一急往往就犯傻,陶弥渡心道:算了,奶奶的,老子打道回府!
人倒霉的时候,还真有可能被尿憋死。陶弥渡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传呼机看了看:早没电了!这么重要的是事,居然没注意到。
他有些失落,走出极乐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回盛富花园。
出租车上,陶弥渡思绪万千,千头万绪,越想心越乱,终于,他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
……
晚会会场里,欧阳秋歌左等右等,没见陶弥渡。当前处她在模特大赛的节骨眼上,脱不开身,况且她在大堂副理那专门给他留了票、在传呼上给他留了言,于是,便不再理会,专心致志投入比赛。
实际上,“时尚丽人”服饰有限公司老板大金链子也算是位专业人士,在专业评委中有几位还是他的老熟人。
大赛第一轮,五个模特队队长为本队选模特,各位高参协助队长挑选,大金链子也在协助欧阳秋歌选模特。
欧阳秋歌的舞蹈行当跟选模特也沾点边,对模特有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但考虑到专业投票的毕竟是专业评委,所以她需要参考高参的意见。
模特在台上反复巡游,队长和高参们在台下张大眼睛看。欧阳秋歌相中了15号模特:雪肤花颜、前凸后翘、体态略显丰满、眉似远山黛、眼如秋波横。欧阳秋歌被模特极具表现力的气质和面部表情所吸引。
她侧过头问大金链子:“我打算选15号模特,蔡老板,你怎么看?”
大金链子摇摇头:“适合她的服装不多,不算是好的衣服架子。”
大金链子像带枪的猎人,目光在花丛中游走,“我看32号可以。”
欧阳秋歌看了眼32号:皮肤呈铜色、偏瘦、单眼皮、丹凤眼、脸上还有不少雀斑,整个人冷若冰霜,走着六亲不认的猫步,很夸张。
“天呐,欧阳秋歌说,“这你也能看上?蔡老板,你不是来坑我的吧?”
大金链子说:“相信我的眼睛没错。”
欧阳秋歌想了想,说:“我还是觉得15号不错,选晚了可就让别的队抢走了。”
大金链子摇摇头:“不选32号,太可惜。”
“各位队长,都选好了?”施总在台上高喊,“下面,第一次举牌!”
欧阳秋歌用记号笔把15号写在号牌上,然后将号牌高高举起。
李坚尼迅速将号牌举起:32号
夏本达缓缓地将号牌举起:6号
汤易绍像举一把剑一样将号牌举起:32号
廖石飞以标准姿势端端正正地将号牌举起:18号
施总逐一审视五位队长举起的号牌,看看李坚尼的号牌,看看汤易绍的号牌,发现都是32号,便喊:“请‘衣香鬓影’队、‘孔雀开屏’队队长站出来,猜石头、剪刀、布,谁赢32号归谁。”
李坚尼的剪刀剪了汤易绍的布,32号归李坚尼了,汤易绍只好另选一位模特:21号,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人比黄花瘦。
戴玲从行走的队伍中请出32号、21号、6号、15号、18号模特,分别排到相应队牌的礼仪小姐身后。
看到李坚尼和汤易绍在争32号,欧阳秋歌感觉大金链子选模特的眼光还算可以。
欧阳秋歌突然想起左雨康的模球游戏,这让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接下来,欧阳秋歌每选一位模特都会征求大金链子的意见,当大金链子跟她意见相同,她就会把模特号码写在号牌上;对于大金链子推荐的模特,欧阳秋歌也会认真考虑,如果没有致命的缺点,她便欣然接受了。
……
经过十二次举牌,争夺激烈,全部六十位模特被各队瓜分完毕,第一轮结束。
欧阳秋歌看了一眼专业评委席:十三位评委中有十二位为男评委,尽管他们有扎马尾辫的、有戴首饰的、有口红涂得很重的,但他们终究是男评委。女评委只有一位,属稀有动物,她头发短、腿却特别长,脖子也特别长,相对来说,躯体显得有些尺寸不足,整个人像只鸵鸟。
看着十二位模特已整整齐齐地排在“霓裳羽衣”队牌后面,大金链子跟欧阳秋歌说:“我们给这些模特起个外号吧,这样我们谈模特上场顺序的时候,其他队就搞不清楚我们派的到底是几号。”
“这真是个好主意,”欧阳秋歌的玩心顿起,“来,我给她们取外号,从排第1位的15号开始,记好了。”
“你说。”大金链子集中注意,准备记下欧阳秋歌起的每一个绰号。
“东施、西施、南施、北施、中施、上施、下施、左施、右施,”欧阳秋歌越起越来劲,简直停不下来,“前施、后施、天施、地施。”
“多了,多了,13个了,”大金链子紧急叫停。
欧阳秋歌停了下来,说:“把‘地施’去掉吧。”
大金链子夸欧阳秋歌:“绰号起得不错、很有想象力。”
欧阳秋歌微微一笑,有些得意。但心里一想到陶弥渡始终未出现,心里又有些失望。
比赛间隙,廖石飞上台表演他独创的、无厘头的小品《捉螃蟹》。
咚锵,咚锵,咚咚锵,舞台响起一阵锣鼓。
廖石飞和另外两位演员出场,看这三人的装扮:一位下巴沾了一把很长的胡须,满脸通红,右手握一把纸糊的青龙偃月刀,像关羽;另一位脸上沾满铁线般的络腮胡,眼睛四周涂了很大的黑眼圈,右手持一杆纸糊的丈八蛇矛,像张飞;
廖石飞手拿一把纸糊的剑,有点像刘备。三人左手手里都有一根像拂尘样的东西,有点像马鞭,又就有点像马尾巴,表示三人都骑马。
刘备对关张二人说:“我等被曹贼追到海边,无路可逃,要先解决吃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