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打马向前,三尖两刃刀一挥,霸气的回道:“某家正是纪灵。”
“啪”,张辽一扬手,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落在纪灵马前,“贵军先锋桥蕤头颅在此,还请纪灵将军一观。”
只瞄了一眼,纪灵就确定那是桥蕤的脑袋无疑,只因为桥蕤的五官太有特色,一张不逊于驴子的长脸上,一字眉,三角眼,颧骨耸立的比鼻子还要高一些,“既便先锋全军尽墨,我大军尚有三万余人,奋力一战,未必胜不过文远将军。”
“哈哈,”张辽猜不透纪灵哪里来的自信,如今已经做了瓮中之鳖,还如此嘴硬,大喝一声:“擂鼓!”
鼓声响起,在山谷内回荡不已,震得所有士卒耳朵嗡嗡作响。
随着滚雷般的鼓声,纪灵大军周围的山顶上传来阵阵呐喊。纪灵仰头看去,只见高山之巅旌旗密布,旌旗下站立着无数兵卒,一个个或弯弓搭箭,或端着硬弩瞄向己方。
“纪灵将军,”张辽看着面色苍白的纪灵,沉声喝道:“虽说两军对垒各为其主,但如今四面合围,何必徒伤士卒的性命?”
三万人马挤在一处不算宽大的谷地内,敌军哪里还用的上箭矢,只推下无数的石头来,就能要了大半士卒的性命。纪灵看到横马立刀的张辽,心生一计,如能领军迅速杀入,两军混战,山顶上的敌军投鼠忌器,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就被纪灵给否决了,山道狭窄,既便混战,又能有多少士卒加入?
“在下有一事不明,”纪灵绞尽脑汁的拖延时间,“不知张将军如何夺了大谷关?”
“纪灵将军也是老于军伍的名将,”张辽不介意送给纪灵一顶高帽,“伊阙关在我军手中,怎可不早做防备?”
“某怎可能不预作防备?”纪灵说道:“关城之上,留下了五千士卒。”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张辽哂笑一声,“只可惜那曲蒙乃一庸将。”
纪灵虽听着张辽说话,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见张辽住口不说,随口问道:“为何有此一说?”
“我军只出动了五百健儿,便顺利打开了关城,”张辽早已瞧出纪灵在打着小算盘,“可笑曲蒙那厮却是醉酒高卧。”口中说着,手中的长刀却举起来摇动了三下。
纪灵问道:“那又如何?”话出口就知道自己这下糗大了,不由得老脸一红。就在这时,只听得头顶上“轰隆隆”响个不停,急忙抬头看去,却是山巅上的敌军抛下了无数个以树枝为干,干草充填的大圆球来。
山坡上虽然树木遍布,但用树枝、藤条编织的圆球弹性很好,却有一多半滚落山谷。
“纪灵将军,”张辽依旧笑吟吟看着纪灵,“我若再挥一挥这把长刀,山巅再下来的就不是草团,而是火箭了。何去何从?还望将军休要再犹疑不决。”
乐就小脸早没有血色,驱马走到纪灵身前,“将军,是战是降,请早下决断。”
纪灵转身望向自家兵马,只见一个个面带惊慌,那还有士气可言,知道今日若是自己下令殊死一搏,能听从军令的恐怕不到一成,罢罢罢,都是娘生父养的血肉之躯,何必做困兽之斗?想到这儿,“歘”的抽出腰间宝剑横在脖子上,惨笑一声,“乐就将军,袁家与我有大恩,纪灵判之不详。三万儿郎,就拜托将军了。”
乐就大惊,在战马上倾斜身子急忙阻拦,怎奈纪灵动作极快,乐就的手还没伸出一半,鲜血已从纪灵的脖子上喷溅而出。
乐就滚鞍下马,抱住纪灵歪倒的身体,慢慢放在地上,随即以头抢地,哀哀痛呼,“将——军!”
三万袁军无不动容,一起跪地流泪。
张辽也张大了嘴巴,片刻后下马走到纪灵的尸体前,右膝跪地,左手抚胸,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网上没有搜到这种对对手表示尊重的军礼,勿喷、海涵。,礼罢起身,慨然长叹,“真壮士也!”
三万袁军放下武器,顺着关道慢慢前行。
乐就主动投降,张辽让他仍骑了战马,与自己并辔而行。
“张将军,”乐就迟疑再三,还是开了口。